他在外面守了一夜。
孟婧鼻子发酸,心中升起不知名的情绪,她的目光没有从他脸上移开,直到轮椅经过他身旁,被护士推着离开了病房。
检查结果和在霖市拍的差不多,手上没有旧片子,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对比,医生安慰孟婧说:“这几天放松心情,注意休息,也许哪天就恢复了。”
“就像我恢复了一点之前忘记的内容那样吗?”
“是的。”医生笑笑,“你看,‘奇迹’已经在你身上发生过一次了,第二次还会远吗?”
退了烧,又观察了一下午,待到办完出院手续,已经接近黄昏。
孟婧和梁珞唯就像两个陌生人,虽然共处一室,彼此却没有一点点交流。
回家路上,梁珞唯开车,孟婧一脸淡然地坐在副驾。操作台像银河一般,将宾利前排划分成两个完全不会融合的空间。
梁珞唯不懂,同样是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为什么孟婧的前后态度会差别那么大。
但这种思考没有持续太久,在宾利驶入溪山别苑小区大门后,孟婧目视前方,看着不远处茂盛的西府海棠,率先打破平静。
她的声音坚定,且不容置疑。
“梁珞唯,今晚留下来陪我。”
第二十二夜
梁珞唯将车停好,才转头看孟婧,深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疑惑,像在等她解释。
“昨晚即使有你陪床,我还出了事。”她说得理所当然,“到现在头还是很痛,你要丢我一个人在家吗?”
梁珞唯沉默半晌:“我可以帮你找家庭医生。”
他越要划清界限,她就偏要坚持。
“有些事我和医生说了,但你还不知道。”孟婧打开车门,迈下一条腿,“咱们第一次过夜那晚的事,我想起来了。”
“怦”的一声关上车门,她纤细的声音在门外若有似无地响起,“你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梁珞唯揉了揉眉心,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太对,却抓不住到底是怎么了。
他下了车,站在原地:“孟婧,我也确实有话要和你说。”
那晚孟梦出现在酒店的事,应该让她知道。
孟婧头也没回,去开门:“有话进来再说,热死了。”
梁珞唯叹了口气,随她进了院子。
只在这里住过一晚,孟婧对一切还很陌生,入户门上了电子锁,趁她输密码的时间,梁珞唯环顾四周,打量着空旷的院子。
一些枯死的旧树或挖出、或砍下,被堆放在院子的最角落,土地上只有一些枯萎的落叶和杂草,看起来有些荒凉。
原来她说要种树,是认真的。
机械冰冷的“开门成功”响起,孟婧将门拉开,边往里走边说:“密码是6个6。”
梁珞唯跟上。
这栋别墅和他家的格局差不多,但装潢和家具都明显老式,虽然看着不便宜,但没什么品味,也毫无生活痕迹。
客厅摆了一次性拖鞋和孟婧的几个行李箱,沙发上散落一件防晒衣,其他地方都是空的。
厨房台面上除了一箱矿泉水再无其他,孟婧从中抽出两瓶,一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另一瓶拿在手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