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八卦。”
“我是颜控啊!”乔小仙自豪道,“老男人虽然不是我的菜,但世界上所有美强惨都值得本仙女的怜惜~”
孟婧无奈地摇摇头:“你可真是的。”
“我明早要出差,要不今晚直接不睡了吧。”乔小仙推着孟婧到沙发上坐好,又在大壮的环绕下端来一盘水果,“反正你也不困,来吧!今晚我要把知道的关于珞唯哥的一切都告诉你!”
“别别别,我可不感兴趣…”孟婧挣扎,想带着大壮一起回卧室,结果反被它按在沙发上。
“大壮要玩儿迭罗汉吗?”
乔小仙也咯咯笑着扑过去,两人一狗在沙发上打成一团。
孟婧回京后的第一天,竟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雪下了一整夜,孟婧再醒来时,窗外已是满眼银装素裹。
虽然昨夜聊到很晚,但她意外地睡了个好觉,在时差和生物钟的双重作用下,还是早早醒了。
雪天不好打车,乔小仙在隔壁津市有个签售会,开车正好路过八宝山,便顺路送了她。
孟婧在车上睡了一路,下车时才堪堪清醒,早晨走得匆忙,连护肤品都忘了涂,车内暖风开得足,乍一下车,刺骨的寒风抽在脸上,紧绷绷得疼。
她穿的还是昨晚的羽绒服,帽子裹起来才感受到了温度,一边暗叹墓园的管理到位,一边踏上已被扫除积雪的石板路。
天气不好,来祭扫的人也不多,孟婧寻着记事本中的墓地编号走了一段路,整个园子里除了呼啸的西北风和角落处陌生人的抽泣,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被雪压低枝头的松柏,莫名其妙t地想起昨晚在梁珞唯家院子里的场景。
在她说出那句“生日快乐”之前,梁珞唯发稍之上的树枝被风吹动,掉下几块积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随后堆积在他毛呢外套的前襟上。他被冻到一般猛然惊醒,松开手低声说了句抱歉,便留下孟婧独自离开。
直到别墅内的灯光亮起,孟婧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后来她牵着大壮离开,梁珞唯都没有再出现。
被她瞧见失态的样子,他肯定尴尬死了。
又想起乔小仙和自己说的那些关于梁珞唯和他母亲的往事,孟婧心中荡着涟漪,对于这位“京城恶少”的畏惧不自觉减轻几分。
随着脚步深入,视野逐渐开阔,沈未山黑白色的照片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座墓碑上。孟婧知道自己五年前必然来过这里,然而那时她一定想不到,出国后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小路未经清扫,是光洁平整的雪面,被初升的太阳照得闪烁出光芒。孟婧咯吱咯吱踩过去,留下一行孤独的脚印,终于来到两座石碑面前。
鲜黄色的菊花陷在雪中,被风吹得摇曳,孟婧手缩在袖口里,用小臂将沈未山和孟梦墓碑上的残雪扫净。
“外公,孟梦,好久不见。”她脱去羽绒服的帽子,露出泛红的鼻头,“我回来了。”
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眼眶就先酸涩到不行:“这五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说实话,我自己还没有完全消化。”
孟婧揉了揉眼睛,手心有温热:“我曾经认为这辈子随时都可以结束的,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在这世上又有了牵挂,抱歉,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和你们相见了。”她仰头看着天空,“你们的愿望,我也会努力完成的。”
“…”
不远处的某座墓碑前,两个高大身影。
梁珞唯换了一件更厚的黑色外套,站在这里已经近一个小时。舅舅姜湛刚到,在姜渔的照片前放下一束白玫瑰,和梁珞唯带来的红玫瑰摆在一起。
“小渔,哥来看你了。”
姜湛拍拍梁珞唯接近僵硬的肩:“珞唯来了。”
梁珞唯点了点头,似乎还没有从怔忡中醒来。昨晚他喝得太多,回家时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好像还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您来找我?”
姜湛上了一炷香,感叹道:“是啊,知道你每年生日都来看她,没想到真碰上了。”
檀香燃起,是母亲最喜欢的味道,梁珞唯盯着烟雾飘到远方,视线落在山下一抹白色上。
“为了我的婚事?”
“是。”姜湛在话剧舞台上演了一辈子,吐字铿锵有力,“虽然我们家和梁家结了怨,但这是上一辈的事终究与你无关。珞唯,我相信你妈妈当年,也是从来没有后悔生下你的。”
“是么。”梁珞唯苦涩一笑,“可我的身体里毕竟有一半那个人的基因。”
“不要这么想。”姜湛布满皱纹的手再次攀上他的肩,“你这一路走来有多辛苦,舅舅和姜家都看在眼里。”
“姜家不如梁家生意做得大,别的帮不上,提亲的事总不能让你自己去的。”
“那就麻烦您了。”
姜湛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只说了几句,没想到梁珞唯轻易收了反骨,一时愣住:“你…答应了?”
“嗯。”梁珞唯低头看着那两束飘摇的玫瑰,“不管这场婚姻的目的是什么,别人结婚有的,自然也要给她。”
也或许他可以做得更好。
太阳逐渐升起,路边厚厚的积雪却未见消融,反而是被清扫过的路面结出一层冰,走在上面格外湿滑。
孟婧昨晚摔了一跤,习惯性扭伤的脚腕本来就有点不舒服,走起冰面来吃不上劲儿,再加上早晨滴水未进,脚步更加虚浮。
知道自己有低血糖的毛病,所以包里常备着甜食,此时正值大家扫完墓下山的高峰,后面人一催,她来不及掏,一个不小心就跌坐到了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