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童家如日中天,李复自然对童氏相敬如宾,如今童家家道中落,李复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李复啪地一下扇了童氏一耳光,“贱妇!我是你的夫,夫为妻纲,我怎么对你都是应该的!”
杨萝眉头微皱,漫步走下台阶,没有看童氏,对李复道:“不知道李大人来找我做什么?”
李复搓着手笑道:“慈儿啊,你从前自请来大相国寺为家人祈福,如今快过年了,我和你母亲,特地从家里赶过来,接你回家过年呢。”
杨萝挑眉,“是吗?难为父亲还记得我这个人。”
李复不太自在地笑了笑,“怎么这般说呢?我和你母亲日日都惦记着你。”
“慈儿,随爹爹回去吧。”
世人皆如此,逐利而来,利尽而散。
从前是李君慈被童氏压制,李复为了讨好童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以致于李君慈香消玉殒。
如今是杨萝翻身在上,童氏跌落尘埃,李复又墙头草一般倒向杨萝这边,对童氏刻薄寡恩。
杨萝也知道,是时候回京城料理一些事情了。
回去之时,童氏和杨萝坐了一辆马车。
“你别得意,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攀上了锦衣卫的荣齐,才让陛下封了你这个县主,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童氏狠狠瞪着杨萝。
杨萝没有接话。
“我父亲的死也和你脱不开干系,对吗?”
童氏抓住杨萝的手,强迫她看向她。
杨萝抬眸,冷厉的眼神落在童氏身上,冻得童氏不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杨萝反手钳住童氏的手将她拉过来,道:“母亲,童大人死得这么快,是因为他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如今卞笛坐了户部尚书的位置,究竟是谁获益良多,母亲心里不清楚吗?”
“但是母亲不敢恨卞笛,也不敢恨王家,只敢把满腔愤恨发泄在我这个小人物身上,欺软怕硬,色厉内荏。”
童氏抖着手,眼眶通红地盯着杨萝。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杨萝松开她的手,慢悠悠地靠在车厢上,道:“快到了,母亲还是,把眼泪收一收吧,免得叫锦衣卫还是东厂的人发觉了,连累了自己。”
童氏闭了闭眼,无力地擦掉眼泪。
马车刚刚停住,一个身着嫩黄衣裙的少女从大门里冲出来,扑到方下车的童氏怀里,“娘!”
童氏抱住少女,心疼地摸了摸她冰冷的手,嗔怪道:“念儿,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就跑出来了?”
李君念道:“我担心你嘛,娘,那个贱人呢?”
杨萝掀了帘子从车上跳下来,微笑打量了李君念两眼。
李君念是童氏的女儿,比李君慈小两岁,身量颇高,脸颊边有两个梨涡,肤白胜雪,神情高傲,显然是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没有受过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