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几乎是带了一点虔诚的味道,看得苏遐州老脸一红。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脸色说变就变。
苏遐州看着他高高兴兴,左手抄起桌上一坛酒,右手抓了那柄麒麟纹的宝剑,不由分说拉着苏遐州就走。
这次轮到苏遐州变脸了。
他反手扯住楚凤歌,心惊胆战道:“六郎,你带剑干什么?!!”
不会是打算帮他把仇人三刀六个洞,直接捅死吧?!
楚凤歌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嘻嘻道:“先生放心,只是报仇,我不杀人。”
苏遐州很想问问他打算怎么报仇。
但楚凤歌没给他这个机会,拉着他出了朱雀门,那匹春猎时骑过的白额枣红马早已经在宫门前等着了。
楚凤歌拉着他到了跟前,自然而然双手掐着他的腰,轻轻一提,苏遐州身不由己,眼前一花便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见楚凤歌单脚认进脚蹬,预备翻身上马,苏遐州不禁想起围场那一夜,两人共乘一骑,楚凤歌是怎么亲密地将他搂在怀里。
偏偏那时候他还一无所觉!不但一无所觉,还分外柔弱地靠着楚凤歌身上!
现在想起来,苏遐州觉得脑袋都要冒烟!
赶紧大叫道:“等等!就……咱们两个大男人,共乘一骑……不太好吧……”
反正不能再那么搂搂抱抱,上大街上转圈丢人了!他脆弱的脸皮难以承受!
楚凤歌欣然道:“那先生安坐,我给先生牵马。”
堂堂皇子,给他牵马……楚凤歌没事吧?!
苏遐州赶紧从马鞍上出溜下来,结结巴巴道:“应,应该我给殿下牵马才是……那个,殿下,你上去吧……”
谁知楚凤歌宁死不从道:“本就是为着先生身子不好,才叫他们备的马,先生不骑,我也不骑。”
可是马已经牵出来了。
最后楚凤歌一手牵着马,一手挽着他招摇过市。
苏遐州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诧异的目光,尤其是成群的年轻女子对着他捂嘴窃笑的时候,不由得在心底泪流满面:
为什么!明明已经没有肢体接触了!还是这么奇怪!
一路被围观,一路如芒在背,楚凤歌终于在一处宅邸前停了下来。
苏遐州抬头一看:陈府。
谋刺案中,陈执明和太子一唱一和,不知道帮忙敲了多少边鼓,第一个报复到他头上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随手将马塞给陈家的门僮,楚凤歌信步上了踏跺,举手扣了扣熟铜门环。
大门上开了个小洞,里面伸出门房瞌睡不醒、极不耐烦的脸,喝问道:“谁啊!”
看来陈执明是霸道惯了,若是来人身份不显,连让他家门房开门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