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魏三竟然真的来到前门大街,福吉店的摊位上,找刘鸣谦。
摊位上只有卖货的几名伙计,魏三大喇喇地走上去,问那收钱的伙计:“刘掌柜不在?”
伙计不认识他,恭敬地问道:“客官要买货?买零的还是批?小人就能为客官办到。”
魏三不屑地说:“你算老几?魏某是九千岁家的人,找你们掌柜,自然是要送他一场富贵。”
伙计一听是魏家的人,倒不好为他指路了,只说:“我家掌柜,今日往西郊庄子上去了,不在家。”
魏三一听,气哼哼地一甩袖子走了,九千岁家的一条狗,走在街上也比别人尊贵些,他已经很久没受到过怠慢了。
他知道福吉店在难民营那边还设有一个摊位,便骑着马出城,到难民营来打听。
到了地方,果然找到福吉店的招牌,这次,他学乖了,走过去,假称是代人送信到刘家,向伙计们打听刘家的位置。
伙计们热情地为他指了地方:城北鼓楼大街崇敏坊,门脸上开着一家刘记当铺的那家,就是掌柜家了。
魏三又骑着马,从城东到城北,终于找到了刘家,嚷嚷着要找刘东家。
伙计见是魏公公家的人,不敢得罪,忙跑到后面来找刘鸣谦。
刘鸣谦正与陈士章、苏应璧、胡定海几人,在书房里,整理昨日签署的投资意向书。
百忙中出来一看,正是福吉店交接那日,跑来店里解围的那人,自称是魏府的管事。
“魏管事稀客,找在下何事?”他开门见山地问,他知道魏忠贤不待见裕妃娘娘,为了避嫌,他尽量少与魏家人接触。
“无他,”魏三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跑了大半个北京城,渴死了,“咱们家九千岁听说,昨日刘掌柜牵头,要成立什么修房子的团伙,九千岁很感兴趣呢。
这不,派本管事来,借刘掌柜的那份什么‘计划书’一观,如那计划书能入了九千岁的眼,刘掌柜,您就达了,到时候,本管事还得赖您提携呢。”
刘鸣谦黑了脸,魏忠贤掌权以来,仗着皇店、宣课司,到处设卡,随意收取商税,京城凡是赚钱的生意,或明抢,或参干股,只要他看上的,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城南重建这个项目,以魏忠贤的德行,哪怕知道他身后站着的是裕妃娘娘,还这样明目张胆地派人来拿计划书,真是有恃无恐哪。
?气!昨天才刚开了个头,今天就引来了嗜血的狼。
好在裕妃娘娘早就料到,有人会打这个项目的主意,张泉张公公早就教给了他应对的法子:“对不起啊魏管事,那份计划书,是西郊庄子的张公公送来的,昨日用完后,张公公当场就拿走了,在下手里也没有……
要不,魏管事辛苦一趟,到庄子上找张公公拿去?”
“你……”魏三跑了大半天,计划书的毛都没看到,气得当场摔了茶杯,“威胁我魏三?等着,本管事这就去庄子上,我就不信,一份破计划书,九千岁还拿不到了!”
“告辞!”
“不送!”
两人不欢而散,魏三说完狠话,却不敢真的去庄子,魏忠贤和崔呈秀几次算计庄子上的两间厂子,都没有成功,他知道那里有内操军守护,陌生人根本进不去。
以他魏三一只小虾米,到那里谁鸟他?见不到张公公还不说,万一冲撞了三皇子,九千岁也护不了他。
他只好打马回家,派人到宫里报信:计划书在庄子上张泉的手中,他没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