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门被敲响了。
李京如一把抹掉眼泪鼻涕:“进!”
关万春提着一个药箱出现在他面前,说:“涂药了,膝盖那里先。”
“哦。”李京如从被窝中慢吞吞钻了出来,挪着到床尾。
关万春坐在地毯上,打开药箱拿出碘酒。
破皮被消毒的经历也不是没有,那无菌海绵沾到膝盖上时李京如并没有设防。
瞬息之间,一阵钻心的痛直冲脑门,李京如差点唱出一段海豚音。
破皮的范围太大,伤口又深,温和的碘酒居然也释出了撒盐的效果。
李京如不是很会忍痛,又不好真的跟小孩子一样直接哭着撒泼,于是只能咬牙委婉地提醒关万春:“真的,很痛,你慢点。”
关万春抬头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挑:“好。”五分钟后。
“痛痛痛,你慢点…”李京如第五十次尖叫出来。
简直就是活猪在被开水烫。
关万春听到李京如的求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奈地抬头。
这才给左脚的破口消好毒,过程中要不是一直按着,李京如大概能蹦到天花板上面去。
“你能不能——”他想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娇气,可一抬头便把剩下的话咽了进去。
李京如眼睫抖动着,眼尾发红,汗珠从鬓发处坠落,似乎隐忍着什么巨大的委屈,肩膀更是因痛楚而紧张得高高耸起,胸口随着喘息微微起伏。…
好像是他在欺负他了。
关万春低下了头,沙哑道:“忍忍。”
李京如也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实在有点反应过度,于是咬紧了下唇,手紧紧攥住被套:“来吧。”
随之,在铺天盖地的疼痛中他尽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漫想:“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老师名字是林小娟,数学老师名字是……”
“阿宝欠我4500,紫云欠我20000……”
“老荷兰125毫升大白的价格是…,伦勃朗……”
“好了。”关万春把最后一绷带的翘边摸平。
李京如的灵魂早就离家出走一百公里,此时眼神慢慢地聚焦回来,他低头看着被自己两腿虚空夹在中间的关万春。
“……”
咱们是不是有点暧昧了呢?
这姿势……让李京如想到小电影中某个环节的拍摄角度。
关万春显然也不是白纸,察觉到李京如的不自在很快意识到是为什么,嘴角挂上一抹讥诮的轻笑,仰头对着李京如说道:“李京如,你在想什么呢?”
“……”
那双像狐狸一样狡猾的眼微眯起来,紧逼着低头脸红的那个人。
“李京如,你说你不是同性恋,还恐同?可你现在在想什么呢?男人也不是不可以,是吗?”
灰烬
李京如终于发现了关的不对劲来自哪里。
自从踏进这栋别墅之后,他戾气变得尤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