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颖脱了衣服躺到纹身床上,打量着室内装装潢,房间的色调以黑白为主,墙壁上挂着各种风格的挂画,她还能闻到很淡的檀香。
乔娓不擅长和客人聊天,阿喜便承担了这项业务,“宝贝,我看你挺年轻的呀,家人支持你纹身吗?”
周颖闭着眼睛,语气轻快,“支持呀,他们挺开明的,只要我不沾黄赌毒,其它都支持我。”
乔娓拿起平板,放到周颖面前,拿着手在她的背上比划,“我们待会会在这里开始,结束的地方在这里,要不要弄个样图给你看?”
尽管已经在微信上看过了,还是盯着它看了很久,“不用,纹那么大面积,会不会很疼?”
阿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忘提醒道:“纹身都是很疼的,你得先考虑清楚。纹那么大面积不便宜,反悔了洗的话也很麻烦。”
周颖想了一会儿,“还是纹吧,我要追随脸脸的脚步,上大学,搞乐队,青春不死,摇滚永存。”
勾完线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乔娓早上吃的那点面包牛奶不足以坚持下去。
她和阿喜说了几句话,带着江知雪到附近的日料店吃拉面。
乔娓饿得狠了,吃的速度非常快。
江知雪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吃慢点,吃太快胃不好。”
乔娓听话地放慢进食的速度。
赵行的事江知雪已经完全知道了,她表现得很平静,就像是事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一般。
乔娓看向江知雪,略带担心,“你还会想老赵的事吗?”
江知雪的语气很淡,“你们希望看到怎样的我,知道他在我孕期出轨,撒泼打滚向他讨要说法,还是整天以泪洗面?”
她做不到的,现在的她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乔娓听出了江知雪的鼻音,没有回答,放下筷子。从桌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她。
江知雪攥紧手上的纸,把突然涌上来的情绪平复下去,“没什么大不了,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情绪。”
乔娓愣了一下,举起手边的橙汁轻轻碰了她的杯子。
抿了一口橙汁,乔娓浑身松懈下来,“以后打算怎么办,还要猫在我这个一亩三分地当前台。”
“当然不,”江知雪喉中干涩,“我想过了,我待在你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打算办个画展。”
“做什么主题?”
“童趣风,就当作是给岁岁的礼物。”
暑气渐渐散去,迎来了中秋。各种风味的月饼摆放在超市最显眼的地方,宣传标语也是出奇的一致,送给亲朋好友的上好佳品。
乔娓不喜欢亲情味重的节日,中秋对她而言和每一天都没有差别,上班,纹身,画画。
今年是个例外,江知意提前一周邀请她中秋到他家吃饭。乔娓不好拒绝,因为那一天恰巧是岁岁生日。
乔娓有些心烦,中秋的前一天,她做完客人的小图,打了辆车,向司机报了阿格酒吧的地址。
她已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好在阿秋还认识她,热络地和她打起了招呼,“乔老板,你来找我们老板呀。她还在招呼店里的客人,可能过段时间才能过来。”
乔娓坐在吧台上,看向舞台的位置。舞台的中央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抱着吉他唱歌,随性慵懒。
她很喜欢男人唱歌时的感觉,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阿秋的目光跟了上去,“他是我们老板的新欢,很帅吧。”
乔娓不置可否,点了杯啤酒,走向还在空着的卡座。
她没有等很久,不过十五分钟,阿格走了过来,她刚喝过一场,两颊浮现出漂亮的红。
阿格走到乔娓的对面,坐了下来,给自己点了支烟,语调都是上扬的,“乔老板,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乔娓没有回答,盯着她身上的纹身,“你身上的纹身恢复得很好。”
阿格凝视着乔娓的脸,表情像是只吐信的蛇,“你这次过来不是想看我纹身的恢复情况吧?”
乔娓还没有打算提起自己的事,把目光转向舞台上的男人,“我听阿秋说他是你的新欢?”
阿格回答的坦荡,“嗯,他叫海潮,我们是在一个交友会上认识的,他很有音乐才华。”
乔娓在微信上听阿格说过这个交友会,就是把一群喜欢民谣的歌手聚在一起,大家一起聊聊音乐,唱唱歌。
她有些疑惑,“交友会不是上周才开展吗?你们这么快就搞到一起了。”
阿格把抽烟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准确的说,我们在交友会结束的时候已经确定在一起了。”
乔娓有些动容,她没有阿格及时行乐的态度,也克制不了她对江知意的欲望。
阿格谈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得是什么,条条框框一套又一套,像是个苦行僧似的。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呀,为了享乐,你一点乐趣都不享,怎么还有动力赚钱?”
乔娓觉得阿格说的是谬论,仔细想想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以前赚钱的欲望都来自李梅芳,李梅芳去世后,她迷茫了很长时间。
她不服气地说道:“谁说我不懂享受?”
阿格又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笑道:“你谈恋爱了?”
乔娓没觉得她和江知意谈恋爱,又不想让阿格看出点什么。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哎呀,”阿格把烟夹在手上,脸上的笑意更浓,“我和阿秋都认为你能单身到四十岁,怎么,你对这段恋情很苦恼吗?”
乔娓确实觉得挺苦恼的,“他希望我中秋那天陪他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