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尧宸沉浸在这甜笑中,痴痴地望着她。下一秒怀里多了一个人。
苏爽靠在他胸膛上,像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嗡声嗡气地说:“带我回去吧,我好困。”昨晚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现在她站着都能睡着。
杭尧宸抬手想回抱她,想了想后又放下,心痛地问:“苏爽,你知道你现在抱着的人是谁吗?”他不想被她当成别人。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实在太困,亦或是闻到他身上的木质香就让人安心,她真的渐入梦境,恍惚中听到有人问话,她下意识地说了出来:“杭尧宸。”
闻言,他虎躯一震,垂眸看向在他怀里睡得一脸乖巧的人,脸颊泛着不规则的红,不时咂嗼双唇,似睡得不舒服。
这样的她,他恨不能掬入怀里,哪怕她醒来责怪他也无怨无悔。然而仅存的一丝理智克服了心里的贪恋,他想再确定一次。
伸手按住她的头,让她贴得更近一些,低下头,凑到她耳畔,柔声问:“苏爽,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想赌一次,她要是能说出他,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热气吐进苏爽的耳里,痒痒的,她不自觉地挠了挠,轻蹙秀眉,似乎对这种扰眠的行为很是不喜,但又抵不住那缥缈又真实的声音回荡,真的回了他的话。
“杭尧宸!”她闭着眼睛,嫣唇缓缓翕动,“杭尧宸,小……小娇夫。”
后面的话他没甚听清,但那个名字他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此刻抱着的人是谁。他甚至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眼中瞬间光芒四射,如冬泉解冻,万物复苏。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怜爱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抬脚离开。刚走过弯,便看到迎面走来一人。
顾辞愚见苏爽很久没回来,心里担心,于是一路寻了过来。见到二人时脚下一顿,僵了一秒后马上跑了过来。
“把她给我吧。”他伸手讨要人。
杭尧宸抱着她转了一个方向,错开他伸出的手,沉道:“不用麻烦了,我抱她回去。”
顾辞愚一愣,生出一丝戒备,假装平静说:“多谢尧宸了,我知道怎么照顾她,以前在学校也有过一回。”
喝醉了的她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他不知道的是那是她第二次表白失败,借着酒劲控诉,次日醒来一切又回到最初。
杭尧宸眼眸一垂,无视他话里的含意,冷肃说:“我会照顾好她,不用你费心。”言毕越过他而走。
顾辞愚变了脸色,赶紧将人拦下,口气不悦道:“尧宸,我希望我们之间还和以前一样。”
“我也希望如此。”
“那你应该听过一句话,‘朋友妻不可欺’。”
“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
“杭尧宸!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不免动怒,心里又隐隐担忧起来,一种被抽丝的空虚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直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流走。
“她累了,你在这里吵或者拦着只会让她睡不舒服。”
这句话无疑是一把棉花刀,看着柔柔的,实际杀伤力暴表。那个躺在怀里的人皱着眉,手无意识地在耳边拍打,一副睡不安稳的烦噪样。
顾辞愚脸部抽搐,强压下一口气侧身让开。苏爽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又怎么会忍心因自己而连累她。
“杭尧宸,我希望你能有一个解释。”
杭尧宸脚下一顿,没有说话,随后抱着人离开。
狂欢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会所,安让川搂着周周去了他们的婚房,舒屿抱着醉了的江年年去了酒店。
将她放到酒店床上后甩了甩酸痛的手准备歇一会儿,却听到江年年在说醉话。
“1、2、3、4、5……5、6……6,还有几来着,没,没到一百,早早着呢,加,加油……嘿嘿……”
舒屿气不打一处来,由床沿跪行过去,在她身边停下,拍了拍她酡红的脸,气呼呼问:“我是第几!?”
“不,不知道了。”她含糊不清地吐出这句话。
“你最好给我忘了集齐百男,不然……”
他盛气凌人的姿态瞬间塌下去,不然还能怎么办?枉他一世英明竟断送在她手上。那天的相遇若她如表面装出来的那般也许他不会上心,偏偏她扑上来含羞带笑地撩拨后立马不认人了。
那副伪装,那副假装柔弱的神态,以及后来的翻脸都让他觉得有趣,想要探一探她真实的意图。
缘份让他们再次相遇,她越是冷淡他越想接近,好不容易混到接送她上下班的机会,拉近彼此的距离,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份“宏愿”。
那她当初扑上他是不是也存在着猎玩的心思?
就算是他又能怎么样,潇洒地离开吗?他已经做不到了。
“你呀,净害人,不打算认真就别去撩拨别人。”
他的指责江年年听不到,翻了个身继续睡。舒屿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下床在一旁的沙发上躺下。
早上,苏爽从美梦中清醒,敲了敲还有些发晕的头,挣扎着起来。甫一坐起便看到对面沙发上躺着的人,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加速。
蹑手蹑脚下床后闻着自己身上的酒味几欲作呕,走去浴室洗澡。镜子蒙上一层白雾,玲珑的娇躯若隐若现,她不禁细想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想半天也拼不出完整索性不想了,反正他们是夫妻,就算有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一想,情绪渐渐平复,安心享受流水的冲击。
洗完后围上浴巾浴帽在里面等了几分钟听见外面没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开了一条门缝,却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