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伞的手紧了紧,沈怀昭庆幸起出门前莹珠塞给她了一把油纸伞,好歹能遮掩一番她尴尬难捱的神情。
青年的视线并未落在她身上,察觉到这点,沈怀昭略微松了一口气,想了想问道:“顾指挥使怎么会答应老师的?”
顾延朝平淡道:“老师说她下旬离京,在京中没什么挂念的,唯愿她两个弟子能在京中守望相助。”
沈怀昭默然:“老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老师怎么连台词都没换啊!
一句话说完,又没有旁的话可以说了,顾延朝一心闷着头往前走,瞧着并不太想理她,看出这一点后,沈怀昭反而松了一口气。
两人之间的共同联系除了宇文云霜就是祝祁安,但沈怀昭此时还在生祝祁安的气,并不是很想从他好兄弟嘴巴里听到他的消息。
如果他不亲自来跟她解释。
那就一辈子不要解释了。
沈怀昭清丽的脸冷寂下来,长长的睫毛垂下,忽然想到今天下午祝祁安或许也会去沈府,门房亲眼看着她出的门,应当会和祝祁安如实告知。
那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沈怀昭心口忽然一缩,莫名生出了一丁点期待。
祝祁安确实如她所想,按时到了沈府。
沈府门前这段路,祝祁安这两年走了不知道多少遍,这几天来的更是勤快,还未到时间门房便不由自主地探头张望,果不其然瞧见了永王府的马车。
祝祁安从马车上跳下来,衣袂翻飞间露出一段有力的长腿,包裹在黑色长靴之中,落在地上扬起一段尘埃,他习以为常的从衣袖中捧出一物,然后缓缓走到门房边。
尚未等祝祁安开口,门房便告诉了他:“世子殿下,我们姑娘今日不在府中,您还是请回吧。”
不在府中?
祝祁安微微怔住。
一只憨态可掬的草编兔子已经随着走动躺在他手心,他一发愣,手下用的力气就大了些。
兔子耳朵被捏的略微变形,草屑从兔子上落下,感觉到手心的痒意,祝祁安赶紧松开不自觉捏住兔子的手。
“敢问沈姑娘今日出门,所为何事?”
祝祁安眉心不自觉颦了起来,配上他那张意态风流的脸,瞧着莫名多了千般愁思。
门房不小心望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但却将那双星眸中的失落瞧得清楚,想到这段时间世子殿下日日不落的登门拜访,忍不住有些怜悯。
想了想,门房还是告诉了祝祁安:“姑娘一早就出了门,说是要与顾指挥使一道京郊踏青。”
“顾指挥使”
祝祁安轻声念了一遍,下意识往城门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变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结。
门房垂头:“是的。”
祝祁安在门房处沉默了很久,才道:“多谢你告诉我,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