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祁安看她一眼,低落道:“吓着你了吧。”
接过他捧在手里的水放回桌上,沈怀昭摇了摇头:“倒也没有。”
祝祁安又笑了起来:“你今日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看了眼桌上的绿绮,沈怀昭手不自觉轻蜷了一下,才道:“是这样。”
“既然这样,那母妃,麻烦你带着夫人先出去一下,我也有几句话想和沈姑娘说。”
担忧地看了眼沈怀昭巍然不动的背影,看她似乎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沈夫人最终还是答应了。
祝祁安目送两人背影离开,不由自主地又咳了几声,轻声道:“去关个门吧。”
“为何要关门?”
“随你,”祝祁安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忽然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病的正厉害,腿也没什么力气,往前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沈怀昭用力抠着手心,压下扶他的欲望。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祝祁安,温和,脆弱,本来就是明净通透的好相貌,又因为生病的关系,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
祝祁安已经走到了书柜前,巨大的书柜上摆满了书,角落中有一个抽屉,祝祁安缓缓拉开了抽屉,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了什么东西。
他转过身,沈怀昭定睛一看。
是一只草编蝴蝶。
“为何要编这些没用的东西?”
沈怀昭话中冷硬,一丝一毫情绪都无,祝祁安莫名地眨了眨眼眼睛,合拢了手掌笑道:“我以为你喜欢这些,原来你不喜欢呀。”
其实挺喜欢的。
祝祁安还在望着她,手里捧着那只脆弱的蝴蝶。
沈怀昭叹了口气,妥协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释清楚。”
破碎
话音刚落,祝祁安就撑着书架咳嗽了起来,书架上几本厚书被带着落下,地动山摇一般,眼看着就要砸到祝祁安身上。
沈怀昭握着茶杯,瞳孔紧缩。
永王妃与沈夫人就在外间坐着聊天,突然听见里面巨大的闷响传出,还隐隐伴着瓷器碎裂的声响,二者合在一起,听着就极为不妙。
永王妃惊呆了,顾不得茶水泼在了裙摆上,她惊愕的与沈夫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要去开门查看。
门还未完全拉开,只吱呀作响几声,永王妃什么都没来得及瞧见,便被听见门声的祝祁安高声喝住:
“母妃,我无事,不必担忧。”
透过一道木门,祝祁安声音听着并无异样,怕他受伤的永王妃略微安心下来,这才注意到自己浅杏色的罗裙已经被茶水彻底浸湿,发棕的底色上还有水珠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