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
说道这里,杜仲停顿了一下,沈菁也疑惑地看向他。
“除非这人,他是自小被培育以蛊为食的蛊人,才会对强大的同类如此敏感。”
听到这里,沈菁不禁皱眉,在旁的颂儿神色也变的厌恶起来。
看到两人如此神色,杜仲连忙摆手否认,接着解释道:“我族是不会做这种以活人为器物的恶事的,只有那些歪门邪道才会走这种歪路子。”
沈菁看向杜仲,心中想的却是一则传闻。
早年在岭南行军时,听闻蛊师大多害人,被称为毒蛊师,却有另类,是正统学这一门的,只是鲜少出世。
沈菁恰巧就碰到过,一次岭南疫情严重,军情危机,正是那人解了当时的严峻情况,沈菁特地专门拜谢,那人只是笑笑,接着告诉沈菁,大多族中少主以身饲蛊,才算真正的大义。
房外的雨淅沥地下着,到了晚间,忽然间一阵狂风至,庭院里的树被吹的倒了身形,吹的雨也进入房间。
薛松起身去关窗户,心中想着这位镇国郡主把他扣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那脉象明明就很正常。
他也是看不通皇家的心思,这皇上来之前还跟他下了死命,关于镇国郡主的情况,事无巨细,都要关注,并且随时汇报,务必保证其安全。
这余刚也不来跟他通个风,一到山脚下就被拽过来看诊,问他什么情况就不知道,真是还不如个木头呢。
薛松合衣躺在床上,心中吐槽着,刚刚起身吹灭蜡烛要进入梦乡。
“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身处皇宫多年的谨慎让他立刻从刚有睡意的意识中醒来,立刻去开门。
果不其然,打开门后是淋的全身湿透的余刚,两人没有多言,薛松赶忙套上外衣,拿起药箱一同离去。
余刚撑起薛松房间外的伞,两人疾步而行,没过多久就到了沈菁的房间。
在外等候多时的颂儿露出焦急的神色,慌张说道:“薛院判,您快看看吧!”
薛松赶忙进入房间,看到的是满脸是汗,面色苍白的沈菁,双眼微闭,皱着的眉头能看出来状态十分不好。
搭脉后施针,一派动作行云流水,暂时将沈菁的情况稳下后,薛松将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拂了一把。
他示意颂儿到隔间,问道:“我走后,郡主可是吃了些什么或者有没有接触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颂儿往沈菁那边看了一眼,看到沈菁的情况好转后,接着说道:“您不知道,郡主自这人自小锦衣玉食惯了,这边的饭菜吃不习惯,午饭过后,仅食了一碗白粥,郡主的饮食我都要亲自为她试毒的。”
薛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是,这边外有余刚把守,内有这边一群忠心的仆从,这郡主大概就是出在那根无察觉的银针上了。
之后半夜沈菁更是两次高烧不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第二日一早,沈菁的意识才慢慢恢复起来,露出清明的神色。
带着迷糊的眼神,沈菁声音嘶哑,看向守在床边的颂儿和两只眼睛熬的通红的的薛松。
“我这是怎么回事?”
沈菁用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颂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赶忙起身,倒了一杯水给沈菁。
薛松则是一脸激动,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回道:“郡主,您身上的情况有些复杂,臣昨日误诊,实在有罪,要必须要回趟京都,查阅古籍,联合其他太医进行商量对策。”
说完这话还跪在地上向沈菁磕了一个,点头允许后,薛松赶忙谢恩,一个箭步走出房门,向守在门外的余刚借了一匹马,去往京都了。
听着门外远去的马蹄声,颂儿不由得深吐了一口长气,而在一旁的沈菁看到颂儿这紧张的样子轻笑出声。
面上依旧苍白,只是精神比方才要强了不少。
“郡主,你要吓死奴婢了。”颂儿眼中还泛着水珠,眼眶微红。
沈菁起身靠着床,高烧导致嗓子变的格外干涩,轻轻咳了两声,轻声道:“好了,下次决计不会如此了,剩下的且看这薛院判的本事如何。”
颂儿要不是感到沈菁醒来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知道是计划的一环,昨夜的情况那样紧急,要不是薛松一直守在这里,不好操作,她绝对会把杜仲那小子拉出来揍一顿,出的什么馊主意。
昨日下午,杜仲说完那话后,场面一瞬间陷入了僵局。
杜仲看到这情形,又支支吾吾地说了些东西,也就是造成现状的原因。
“如果你们想要伪造出岭南的蛊虫侵入身体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
沈菁看着杜仲,眼神变得凌厉,杜仲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紧接着补救道:“这法子是个土方子,可以显现出中蛊后的症状,这点我实验过的,这点郡主你大可放心。”
说完这话,杜仲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小药丸,看上去洁白圆润。
“这还是很久之前我自己炼制的,特别是对身体中有强大的蛊虫的人,其身体基本是不会收到比之弱小控制的,这药丸就十分不同,它对微弱的无效,却能短暂的制住强大的。”
杜仲说完这话后,神情明显十分落寞,像是提起了什么伤心事,沈菁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接过了那枚药丸。
杜仲看到沈菁接过时,夕阳照过稚嫩的脸庞,眼中似有亮光。
“这药效果很好,就是有点痛。”杜仲小心地补充道。
“知道了。”沈菁就着方才颂儿倒的茶水将药丸送服。
颂儿没来得及阻止沈菁,只是看向杜仲的眼神变得格外冷厉,杜仲却没察觉这点,眼神中更多的竟是一种找到同类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