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这小子丢了,不过他对蛊虫一道十分精通,想必不会有事,听薛松说会在岭南相见。
而清水县的城墙之上,朱姝站在高处看着离去的人们,眼神却紧盯着为首骑在马匹上的人。
裴崇松这时过来,给她披了件外裳。
“墙上风大,你身上还有身孕,快回去吧!”
裴崇松最近忙着挖清水县的暗线和对付朝廷中使绊子的人,忙的焦头烂额,也就没有发现自己妻子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充满了纠结。
她抬头望天,看到有鸟雀盘旋在上空,隐约掉落了几根羽毛。
不知为何,在阴沉的天下竟然有几分可怖。
接着朱姝笑了笑,紧了紧领口,恢复神色,笑道:“走吧,阿崇,怕是要下雨了。”
打劫啊
去往岭南的路艰难而又漫长,明明清水县还是风起云涌的天气,能感受到秋风的凉爽,到了岭南地界却能感受到湿热的风吹来。
沈菁望了望前路,是一片森林,并没有可以栖息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为了避免那些黑衣人再袭击,她刻意避开了官道。
然而这处地势复杂,沈菁多年前对此地十分熟悉,闭着眼都能摸清回南都的路。
但现在她头疼地摸了摸额角,她知道自己的大致记忆不会出错,但这边应当是被人设了阵法,原本就错综的道路现在变得更加难以辨认。
真是失算,早知道让祁渊走的时候画一份路线图了。
现在的困境并不仅于此,没找到路物资紧缺这些可以忍,但这地方的瘴气太重,薛松原本带的破瘴丸只能使出轻微的药效。
这一路上已经有三位侍卫无法独自行走了,再这样下去,情形只会越来越糟。
沈菁皱了皱眉头,忽然听到有流水潺潺和人们的对话声。
虽然直觉告诉她这地方出现人很不对劲,但为今之计也别无他法了。
吩咐余刚和颂儿在原地休整后,沈菁右手默默抚上缠在腰间的软剑,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慢慢走去。
走进一看,是一名老人和一名孩童,似乎在小溪处打水和嬉戏。
沈菁拨动叶子的声音很细微,但这老少二人几乎是立即听到声响然后转头。
猝不及防对上两双黑眼珠,沈菁吓了一跳。
“老人家,我是江都的商户,想从南都进点货,但是不慎在山中迷路了,能否指点一二?”
沈菁扮出的神色真诚,那老少二人除了一开始的谨慎外,听到沈菁的这幅说辞似乎放下了戒心。
那位老人转而笑眯眯地对着沈菁说:“当然可以了,我自小在这山中长大,自然可以为你们带路。”
只不过那神情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来打劫的,沈菁在心中暗暗吐槽。
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要是真表现出来,她觉得这俩人现场就能给她表演一个杀人越货,暗中吐了一口气。
有人打劫总比没人管自身自灭好,沈菁耸了耸肩,觉得没把这群人带到虎口里,心里觉得十分宽慰。
这老少二人带着沈菁一群人走到了一处峭壁前,往下望去,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只见一架摇摇欲坠的木板桥在上面,十分的“风烛残年”。
余刚在后面跟着,他咽了咽口水,心里深以为,他宁愿在森林里吃虫子,也不能就这样走过去的时候被人推下去凄凉离开。
那老少二人仿佛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走在桥前,朝这群人招了招手,笑眯眯的,眼睛露出一条缝,感觉自己十分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