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那一剎那,严巍刚好转过身来了。两人的视线对上。
唐书竹动作一僵,最终还是选择继续往回走。硬着头皮向严巍走去会让他更尴尬。
还好严巍只是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沉着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喜怒。
这也是。毕竟他在严巍心中,不过是个古怪而冷漠的同事,而非那个让严巍愿意包容,愿意为对方承受世俗压力的心上人。
而且,那个人是个女人。
唐书竹拿着空杯子,回到座位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原来他这么在乎。
听到严巍交过女朋友时,他酸溜溜地阴阳怪气。那时候受到药水影响的严巍还会纵容他,可现在呢?
他有什么资格嫉妒被严巍美化了的“梦中人”?
他没有资格。
唐书竹趴在桌上,将头埋进双臂之间。
旁边的同事看过来:“怎么了?又发烧了?”
“不是,只是喘不过气来。”
被愧疚、嫉妒以及不甘压得喘不过气来。
本来生病了就没什么胃口,这下就更不想吃东西了。吃午饭时,唐书竹吃得很慢。用餐区的同事都走光了,他还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
然后,他就看到严巍从远处走来了。身边跟着一个女同事。严巍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女式包,显然是帮女同事拿的。
唐书竹愣了愣,然后狠狠地咬了下筷子:“勾三搭四,不守夫道。”
唐书竹深知自己没有资格嫉妒,也曾经不敢去嫉妒,可惜那个口就是撕开了。
他嫉妒被严巍美化了的“梦中人”,也嫉妒每个和严巍亲近的女人,但他嫉妒了又怎样?别说去争取了,他甚至又回到别扭的回避状态。
尤其是现在,他太害怕会刺激到严巍的记忆了。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下午,唐书竹要到其他楼层,进入电梯后看到严巍正走过来。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样一来,他又要和严巍在密闭的小空间里独处了。
可是想到上次偷偷按关门键时被发现,唐书竹还是不敢再冒险,决定按开门键。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作用,手还是按在关门键上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门边。门停止关上。
严巍冷冷地扫了唐书竹的手一眼。
唐书竹像触电一样缩回手:“抱歉,按错。”
严巍没有说话,按了楼层键后,默默走到后面。
唐书竹已经紧张到全身绷紧,不料严巍突然开口了。
“你不用做这些无谓的小动作。”冰冷冷的声音,甚至带着嘲讽的意味,“我们不过是一起工作的同事,本来就不是说非要打好关系,而且我下个月就会离开这个部门。”
唐书竹明白严巍已经说得很克制了。他不只是不去打好关系,甚至是无端端地对严巍冷淡。
尽管如此。想到周末时严巍对自己的温柔与包容,他还是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