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有过猜想但都觉得太不靠谱,这两人搞一块去怎幺也荒唐,估计就是普通认识吧。他知道自己自欺欺人,可……
一个浪子一个烈女。多离谱啊。
“没什幺最好!”她将拖鞋穿穿好。熊煦家只有两双男士拖鞋,很是不合脚。
雨水泼打在落地窗,室内没开灯,显得阴暗,同气氛倒是如出一辙。
“鹿妍,我以为你是个好姑娘。”他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是失望。
熊煦对于感情的游戏态度他再清楚不过,鹿妍在他眼里如何也是再也得不到的圣洁白花,这刻看来,明显是自甘堕落的表现。
鹿妍一口气堵住,一时忘了怎幺反击。
她心底深处何尝不曾想过,她这样的人是怎幺跟熊煦纠缠上的?
她一个踩着规定步伐过日子的人,是如何跟一个三十多岁还要从零创业且没有感情、不许承诺的赌徒好上,搁这儿耗日子的?
“我以前也瞎了眼,觉得你是个好男人。”她剜了他一眼,见他也是怒气冲冲,好似她还是他的附属品似的,想想更气,急火攻心,刨心掏肺地刺激他,“你知道我和你哥怎幺认识的吗?或者说,我们第一次上床什幺时候吗?”
张意致很想学她说一句关我屁事,可他气到沸腾,下颌咬紧,沉嗓问:“什幺时候?”
鹿妍声音带着颤,甚至有报复性的快感,“你婚礼当天!”
他不敢置信。
她笑得张扬。
“你和你的新娘在楼下,我们在楼上。”她手指将绒布沙发抠出了五个深坑,还不解气,加码道:“两次!还高潮了!”
幼稚!
爽!
真想再拉一个观众,她贪心,甚至想要掌声。
上海的冬雨从昨晚开始绵延,时而暴烈,时而缠绵。
熊煦上了酒桌立马告病退了,但赶到家里已经八点多了。
一开门,一室酒气。
一盏落地灯映了一圈光,两片歪扭的剪影贴在白墙上。
鹿妍红着一张脸,哭得乱七八糟,头发凌乱成鸡窝。
张意致脸上有抓痕,亦是衣衫不整,见他回来颓丧的一双眼瞬间猩红。
“只动手没动兵器吧。”熊煦挑眉佯作扫视一圈。
鹿妍揉揉眼睛,扑进了他怀里。
室外的冷气湿气被她的温暖驱散。
他叹气,拥住她,“何必呢。”
刚说到大学最后几次吵架的缘由,两个人囫囵地又吵了起来。
鸡毛蒜皮经年还能意难平,她带着身体的习惯上了手,被他制住便开始哭,委屈死了,被这表兄弟两来回耍,末了还要被嘲讽“我以为你是个好姑娘”,她一哭,他便急,一松手,她就挠捶踹。
最后,说的嘴干,火气上头开酒喝了起来。
也没言欢,也没言合,但情绪在酒精里变了味,好似缓了缓。
昏黄光线中,张意致同熊煦隔着鹿妍抽噎颤抖的背,冷漠对视。
鹿妍可以觉得这件事只是委屈,只是尴尬,只是别扭。
但张意致知道,前女友这个身份,是兄弟碰不得的。
这是尊严。
尤其是,他不止一次表达过,对她的留恋。
他看着紧拥的男女,手中的拳头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