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看清对方几近“毁容”的娃娃脸,才笑出声来,用十分幸灾乐祸地语气感叹:“啧啧,波本酱被打得好惨呢,真可怜~”
金发青年“嘶”了一声,一脸生无可恋,连耀眼的金色发丝都被阳光晒得有些蔫儿。
在卖上司的时候被当事人撞个正着,他这卧底生涯还有救吗?
但幸好这个在情报中处处透着危险的组织神子,就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长在黑暗的沼泽中,依然开出了洁白无瑕的花朵。
五条悟在短暂的阴阳怪气之后,还是顺着他的话,对品诺塔吉表示:“波本酱是我派来找你的,怎么了?哇哦,你这么敏感,是在外面仇敌太多了吗,连我的人都揍?”
品诺塔吉当然知道这名金发青年并不是利寇派来的——至少理由绝不是像他之前说的那样。
——这位六眼神子,打心底里厌恶着自己,不用说身体出现问题,就连药剂吃完了逼不得已要去找他,也会拖到濒临崩溃的最后一刻。
何况真要找他,直接去实验室就行了,何必搞出这种令人误会的场面。
同时,他又清楚地知道,既然对方出现在这里将事情揽过去,那真相已经不再重要,追究也该到此为止。
但……莫名感觉有些不甘心啊……
品诺塔吉的眼转子一转,有了新的主意:“既然你身体出了问题,明天到实验室来一趟吧。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哈。”白发少年发出了不屑的短促气音,不置可否。
天与咒缚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将充满恶意的视线转到了躺在地上的金发青年身上:“波本是吧……”
被包裹在西装裤里的强壮小腿已经蠢蠢欲动地抬了起来。
被天与咒缚当胸踩踏,至少要断几根肋骨。
糟糕,这个位置有点太远了……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我会去一趟的,记得把我的药准备好。”五条悟打断他的话,烦躁地挥了挥手。
然后从树上轻飘飘落到了地上,快速闪现到两人面前,拎起波本的领子,随手扔到了自己身后——轻松得就像他手里不是一个成年男人,而是一只小猫小狗。
金发青年措不及防被砸到一旁,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你好弱啊——”白发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吐槽。
即便对方的战斗力在非术师中算得上出色,但显然跑错了剧组。
“这么弱,还真是抱歉了。”波本原地躺平。
就在这时,此地主人姗姗来迟。
“诸位不请自来光临寒舍,是有什么事吗?”
“朗姆?”
原来品诺塔吉来这里是为了见朗姆这个烂橘子吗?
波本正支撑着手臂勉力坐起来,闻言快速转头,把视线落在刚刚踏入庭院的戴着单边眼罩的老头身上——虽然在情报组已经呆了整整两年,但身位情报组负责人的朗姆酒向来谨慎,每次指派任务都是远程进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顶头上司的真面目。
但对方当前关注的重点并不是他,目光只是从他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又飞快地转移了目标。
“来得正好,你还欠着我一笔账呢!”
五条悟记起不久前被监视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大长腿往前一跨,直奔独眼老头而去。
一个黑色短发身穿黑色紧身t恤的陌生面孔从朗姆身后窜出,敏捷挡在了他前行的路上。
对方没有被紧身t恤遮掩的部分,展露出雕塑般坚实的肌肉线条,每一块肌肉都仿佛经过千锤百炼,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碎发下的五官端正,称得上十分帅气,但嘴角一条醒目的刀痕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为他增添了几分狂野与危险的气息。
但吸引五条悟注意的,既不是结实的肌肉,也不是帅气的容貌,而是对方毫无咒力的躯体。
又一个天与咒缚?
只不过,这个天与咒缚自带强者气场,和品诺塔吉那个半吊子的战斗力完全不在同一个量级。
哈……组织是要搞天与咒缚批发吗?
而面前的这张脸,他似乎是认识的。
白发少年停下脚步,歪着头认真想了想,终于在记忆的犄角旮旯,找到了与之匹配的信息:“禅院甚尔?”那个因为天生没有咒力,而被家族摒弃的禅院家嫡子。
“五条悟。”
对方的表情更是充满了莫名的兴味——五条家丢失的六眼神子,竟然被他先撞到了,不得不说是个大大的惊喜。
当初这个天之骄子的突然失踪,可是在咒术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已经入赘到伏黑家,改名叫伏黑甚尔了,跟禅院家那些老古董彻底断绝了关系。别叫错了。”入赘这件对很多男性来说羞于启齿的事情,被年轻的天与暴君用洋洋得意的口气说出,充满了喜感。
“哦。”五条悟不以为然地挑眉。禅院家丢的脸,跟他五条家的跑路神子有什么关系。
“说到算账,我们之间还有一笔,劳驾插个队。”
“哈?”白发少年无辜地瞪圆了眼睛,他离开咒术界时才是个小娃娃,跟这个禅院家的天与咒缚勉勉强强就见过那么一面,哪来的什么旧账要算。
伏黑甚尔哼笑了一声。
当年,五条悟的突然失踪震动了整个咒术界。从诅咒师的伏击现场存活下来的某个五条家族人,在报告中提到是一个天与咒缚最终带走了这名六眼神子。而当时还姓禅院的伏黑甚尔作为咒术界广为人知的天与咒缚之一,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被咒监会和御三家轮番折腾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