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它吗?”
流川枫很老实地点点头。
“很可惜,这里的东西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独独这把剑不行。”仙道彰的话让流川枫皱起了眉头,而且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仙道彰在第一眼看见流川枫时,他就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要他,他应该属于我。”
这个和“噬爱”一样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黑发少年以他那冷凝如冰的神态傲然地夺去了仙道彰的心魂。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也是第一次有了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绝不会轻易地放流川枫走。同时他也知道除了那把剑,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留下这位骄傲的少年,而且他也知道,就算他把剑给他,他也会马上绝尘而去!
这个有着绝美面孔的少年同时有着绝情的冷凝,尽管他有时会流露出迷茫的神色,眼眸里淡淡缭绕的寂寞不经意地泄露着他的心思。但仙道彰明白,流川枫要寻找的归宿——绝不会是他!
仙道彰只有利用非常手段来留住流川枫。作为法师这是不应该的。但他更知道如果自己想要的都不去争取,那么这个法师亦当得没有任何价值,他所学的法术不在此时派上用场,那还不如去骗吃骗喝!尽管他已经被师傅指定为“噬爱”的守护使,他却从来没有这个自觉,他只认为如果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所以,仙道彰给流川枫下了蛊,把他留在了身边。
正当的法师是从来不养蛊的。仙道彰给流川枫下的蛊,是从他自己肚子里剖出来的,一种名为“爱情”的虫子。
流川枫当时只是不想回家,他厌恶自己的父亲那张伪善的脸,也厌恶那个充满私欲和禁锢的家,所以他到处流浪,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要寻找什么。
他听人说在陵南的法师仙道彰那里有把很美丽的剑。有人还说那把剑应该很配他,所以他去了,他见到了那把被称为美丽的剑,果然就被迷住了。也因此——他被那个拥有“噬爱”的法师看上了,并对他下了蛊。
仙道彰应该是个不错的家伙,流川枫初见时,对他还是有好感的。至少他不认为这个男人和他所认识的那些人一样功利,不过,也仅此而已。当他被仙道彰禁锢在地下室里,他可以说彻底地对人性失望了,就连这样的一个人,有着阳光般干净温暖笑容的人也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啊!
他痛恨自己的疏忽,与其靠外表去相信一个人,倒不如去相信一匹狼!
“放开我!你这个混球!”流川枫咒骂着仙道彰,但年轻的法师却还是带着那张百畜无害的笑脸,每天来看他,和他说话,也不管他听不听。
“你不爱我吗?”仙道彰问流川枫。
流川枫迷茫地看着仙道彰,“白痴!我是男人啊……”
“那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仙道彰迷恋地抚摩着流川枫白皙的脸颊,叹息着,微笑着。
“不爱。”流川枫很生气很生气,要是他能动的话,一定会杀了面前的这个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喜欢去禁锢别人,然后不管别人的感受一味索取爱情。明知道自己不会爱他,他却还是坚持不懈地每天来问他。
好象,这样做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那也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行了。”仙道彰在流川枫柔黑的发间印下一个又一个温热的吻。
“我要杀了你!”
“我倒宁愿死在你的剑下。”仙道彰不以为逆,仍顾自地笑着。英俊的脸上一派平和。
“我可以让你爱我的,只是那样太不好玩了。”仙道彰说,“我给你下了蛊,完全可以让你对我言听计从。但是那样的你就不是我喜欢的你了。”
“我知道,你不会爱上我。那没关系,我只要不让你爱上别人,那么你就还是我的。”
仙道彰不变的微笑让流川枫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后来,一位年轻女子来到地下室,她看见流川枫时,很吃惊,问他是怎么会事。
在黑暗的地下室里,流川枫经常会梦见母亲,那个他从来未曾谋面的母亲。
恍惚间,他以为是他的母亲来救他了。所以他向她伸出了手,哭着让她放了他。
女子果真放走了他,但是她说他无法解开仙道彰留在他体内的蛊。她让他走得越远越好,这样他才不会受仙道彰的控制。最好能找到会解蛊的人帮他取掉身上的蛊虫,否则,他将永远受仙道彰的制约。
女子最后告诉他,她叫相田弥生,是一位游侠。她说他的面貌让她想起一位故人,救他也只是因为他有着和那位故人一样的寂寞眼神。
“他也曾向我求救,可是……”相田弥生叹了口气。“你真的和他很像啊……”她出了一会儿神,冲流川枫摆手,“你走吧,不然他发现后会追来的。我已把你的马牵到前面的树林里,你放最快的速度跑,我可以拖住他一会儿。”
流川枫想向她道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要怨恨他,他只是很爱你罢了。不过他要留住你的方式用错了。”相田弥生有些幽怨地说。“你总有一天遇到你所爱的人,到时候你也会明白那种无奈的心情。”
流川枫很难得地第一次为别人思想,在离开相田弥生后,他想,也许,她是爱着那个混蛋扫把头的吧。
相田弥生曾建议他去湘北,她说她曾听仙道彰说过,他会在湘北遇到宿命中的人。至于会与他有什么关系,她笑笑,“那就要你自己去探索了,也许只是帮你解蛊的人在那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