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声音他已经想不起来蒋东海具体的模样了,以及这个早就疏远了的名字,无论他在脑子里怎么挖,也掩盖不了过往早已脱节。
徐年是他曾经的名字,寓意着蒋东海和徐如年年如意。
后来他叫徐振,是他亲自选的名字,单一个“振”字意味着一个人也该振作起来。
徐振忽地不明白来这的意义是什么,曾经不是早就和这记不清的声音,挖不出来的面孔一样殆尽了么,困住他的羁绊到底是什么?
他忽然觉得苦涩。犀利说,他来时候抱着了蒋东海悔悟的想法的,他想,在蒋东海生病这些天,或许他们可以好好相处,也算是礼让他这些年的难过,给出交代,然后他与自己和解,可是呢,他又比谁都清楚人的丑陋。
那蒋东海会改吗?
会悔恨吗?
会为他孤单的这些年难过吗?
在这痛苦茍延残喘的弥留之际,会不会抽取一点点时间,想想这个流着他的血脉的被遗弃的儿子?
会不会后悔那些年的变故。
会不会也觉得,如果当年有些良知,他们就会有一个完美的家。
哪怕,这些会不会什么也改变不了,只是简单纯粹地悔恨,发散人性里为数不多的善。
徐振推了门进去。
是间算起来不算朴素的单人病房,外面也清净,想来也和现在也过得不算困苦。
徐振看到提着果篮愣一下,背后有些许不知是不是当年阴影导致的恶寒。
病床上的男人面容粗犷,身上套着病服,正浑浊的眸子阴翳、紧紧盯着他。
蒋东海在这等了整整一天了,医院也特意找的一家近的,这一整天脸上全是病气,此刻门把手被轻压下去,徐振进来,眼神瞬间宛若猎豹雄狮紧盯着猎物一般。
这张脸徐振几乎要认不出来了,现在看蒋东海和陌生人相差无几。
他迟钝抬脚进去习惯关门,余光似乎瞥见什么。
床上的蒋东海倏忽抬起手对余光里的两道影子施号发令。
门旁两个壮汉一个关上门狠狠敲了下他的大腿,迫使徐振踉跄跪下,另一个迅速用抹布捂住他的嘴,棍棒敲打过来那一瞬徐振几乎没反应过来,他重重跪在地上,果篮滚落在地上,膝盖迟钝传来剧痛,这一棍几乎是要废掉他的腿了。
壮汉从后面钳制住他的手,力气抓得他额头冒冷汗,徐振这种职场人员,从没碰见过这种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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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万
粗劣的麻绳从后面捆住手腕,抹布混着不知名气味塞进嘴里,胶带封住嘴,徐振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人。
论长相,徐振和蒋东海眉眼七分像,透出来的气质大相径庭,蒋东海这些年一直在赌场上混,视觉上都深感得到恶臭。
蒋东海接过壮汉手里的木棍玩似的掂量两下,“小年,你说这些年你妈带着你跑了,我也没找你们什么事对吧。”
旁边胡子拉碴的搓搓手配合道:“这你都能忍,要是我家那位,早给腿打断了扔后屋里伺候着了。”
不是身体受限,徐振这个八面玲珑、温婉的伪君子也要站起来给这个人一顿,让这些年的伤疤切实落在蒋东海身上,这些年的困,这些年的不得意都该找到口子好好盛放,而这个口子就是蒋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