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项心慈已经从主院翻了出来,拉下树干上的丝带,快速将头发原封不动的梳起,四下看看,向刚刚与莫云翳走散的地方跑去,死老太婆。
莫云翳发现她时。
她缩在假山后仅容一人依靠的缝隙里,红着脸不看她。
莫云翳顿时停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刚才未尽的感觉一点点升腾,一时间心猿意马。
项心慈脸红透了。
莫云翳快速走过去,挡在她与假山中间。
项心慈急得跺脚,伸出手推莫云翳。
莫云翳刚才一时不察才被她推开,如今怎么可能让她推动。
项心慈急的不行。
莫云翳耐心的与她对峙着,手撑在石头上,将她挡在假山间,心头不自觉的浮起懒洋洋的暖意。
他垂下头,慢慢的在狭窄的黑暗中靠近她,呼吸落在她发间……
项心慈惊的钻出去,往回跑,她要回去。
莫云翳笑的胸腔震颤,快走几步,急忙握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按回刚才的位置,手掌托住她的头,不让她碰到:“我不对……”
莫云翳声音不稳,克制着想再次拥她入怀的冲动,本想放开,可一丝甜钻入意识,他又不动。
有限的空间,让她身上的香甜升温发酵令人沉溺,她这么软,他亲自拥抱过,仿佛能在唇齿、手掌间消散一样。
项心慈就推他,属于男人力量的压制却轻易制服她的反抗,她不能在这跟他耗时间,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项心慈瞬间红了眼:“我不要带你看我的梧桐树了!”情绪闹的很高。
莫云翳惊醒,意识在她的童言童语里快速镇定,神情也清明下来:“行,我不配看。”
项心慈垂着头生闷气。
莫云翳待自己呼吸顺畅了些,哄道:“我们去看我住的地方好不好?”
“不好!”
“我保证再也不了?”
项心慈扬起头:“不什么?”
莫云翳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后悔这么简单放过她:“什么也不是,走了。”手一触上她的手,急忙松开。
项心慈浑然未觉,伸手拉住他,跟着他往回走。
…
莫老夫人已经穿戴整齐:“你确定听清楚了?”
暑荷不确定的点头又摇头:“奴婢确实听见有人说,让项小姐不要玩了,世子在找你。”
莫老夫人扶着暑荷的手大步向外走去,岂有此理,还将不将她放在眼里!
…
前院的大厅内,灯火重新亮了起来,除了阿图,没有多余的下人。
项心慈站在他的客厅里,左右看着,这里与项家别庄没有什么不同的,高椅宽屏,给人严肃到极致的错觉。
项心慈的手看似好奇的滑过桌面,实则心不在焉:快来了吧,可千万要快一点,隐去的眼眸间闪过一丝怨毒你。
莫云翳看着她手指的走向,她触碰过的每一张桌椅,仿佛都透过时间触碰他的过去未来,摸到了他以往的生活,让他看的一呆。
项心慈歪着头:“没什么不一样啊?”
莫云翳回神:“本也没什么不一样。”掩饰性的垂下头,心不在焉的给她倒杯茶,目光却一直盯着被她触过的桌椅。
项心慈抬步,手指一一在她感兴趣的地方抚过,走过一张张的桌椅,慢慢的停在一副屏风前。
是一副山河永春图,很常见,但做的十分精致讲究,男主人宴客的地方,摆放的东西自然讲究。
项心慈的手指拂过上面的绣线。
莫云翳端着蜂蜜水走了过来:“喜欢……”
项心慈摇头:“只是觉得做的很精细。”她没有接,明明故意却装作无意识的歪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又继续看着屏风。
莫云翳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
她上辈子婆母的房间里见过这扇,应该是同一屏,十年后莫家抄家,经手的是明西洛,有些东西会落入他手里不奇怪,何况还是这种小东西,没有人会计较。
她能认出来,还是因为,动物的眼睛都绣的同样有特色,而她婆母又非常喜欢那扇屏风。
莫云翳见她浑然未觉,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不禁将杯子凑近了些。
项心慈不喝,她其实不喜欢太甜腻的东西,但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他,抄家?她想起来哪里不对了,他应该是早早死了的,不在了吗?
死在哪一年?外出上任的路上?还是梳理地方治安途中?他又知不知道失去了他的莫国公府在十年后,所有的人犹如这里的物,漂泊不知去处。
“怎么了?”
项心慈突然踮起脚,快速揽住他的脖子,将他头下拉,温柔的吻上他的——
阿图突然跑进来,又立即转身过去,但又转过来,不好了几个字卡在嗓子里生生收住,可:“世子,老……老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