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的一切都在失控。
节目组的安排在失控,态度在失控,言语在失控,行为也在失控。
他不想让季沨看见这样的自己的。
陆屿洲将摘下的橘子扔进框里,别过头不去看他,却听到季沨说:“三点了,你还没有做完吗?”
陆屿洲呼吸一滞,听到季沨说:“但是我们要走了。”
“潘导说四点开晚市,我们得提前找好摊位。”
或许是这才是“生活”的本质,两个人的步调不总是一致的,默契也是。
“那你要走吗?”陆屿洲说,“对不起。”
季沨皱起了眉:“为什么对不起?”
“你先去吧。”陆屿洲没有解释,声音低得要命,只是费力地继续将橘子往下扔,“我会尽快忙完去找你们。”
“你自己可以?”
“嗯。”
“真的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去找他们吧。”
都是朋友的他们,可以随意开玩笑的他们,看起来好像更快乐的他们。
季沨点头:“那我走了?”
又一个橘子砸下来,陆屿洲的手背被枝条划出一道红痕。
“好。”
有脚步踩在枯叶上的窸窣声,季沨好像是离开了。
手下的树枝发出咔吱的断裂声,掌心被磨得生疼,陆屿洲知道季沨没有必要等着自己。
就像他也知道季沨今天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跟朋友说笑、调侃,谈论往事,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即便……即便五年前那块表真是有个那样的主人,可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那跟陆屿洲又有什么关系?
跟和季沨上过床的陆屿洲有什么关系,跟给季沨做过饭的陆屿洲有什么关系?跟给季沨买过花的陆屿洲有什么关系?
季沨和陆屿洲又是什么关系?
树枝咔嚓一声折断,陆屿洲深深地闭了下眼睛,却蓦然听到一声熟悉的:“陆屿洲。”
陆屿洲唰地转身,发现季沨并没有离开。
刚刚的枯叶声,是他踏了一步来到他的身边。
只需要一抬头便可以看到陆屿洲眼底刚要弥散的红,季沨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在难过吗?”
“我没……”
“为什么难过?”
弹幕说得对,季沨确实很擅长把控情绪,不过他的最后一击不是刚刚,而是现在——
没有等到陆屿洲否认,季沨就断定了他的心理:“刚刚为什么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