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拦下一辆出租车,我们四个人直奔洛克美术馆。等我们到达洛克美术馆的时候,宋绍哲已经离开了。我们四个人在天台上找了宋绍哲两圈都不见人影,程央央急得要哭出来了。
“我们不如给他打个电话吧!他可能已经回家了呢?”我提议。
程央央立刻拨通了宋绍哲的电话,这一次,他接了。
程央央把电话调成公放。
“阿哲,你去哪儿了?”程央央的哭腔很严重,声音都在颤抖着。
“我没事,我在海滨公园。”宋绍哲的声音听着深沉,但是有些疲态。
程央央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释然:“你真的没事吗?我们都很担心你。”
“你在海滨公园哪里?天都快黑了啊!”我把电话抢过来。
“长安,你们在一起吗?”宋绍哲询问,“我现在已经在山脚下了,在往双子崖走。”
“双子崖?你去悬崖边干什么?那里不是荒废很久了吗?”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就在我追问的时候,宋绍哲的电话突然挂断了。等我们再打过去的时候,手机那头的提示音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程央央又开始心急了起来,眼泪汪汪的。陆景天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哭声:“谁自杀会提前告诉大家啊?这小子不会有事的,我觉得他就是心情不好想去散散心。”
对于陆景天的共情能力,我是深有体会的,他这个人直男癌很严重,丝毫不会心疼女人。我理解央央为什么如此担忧,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初春的天黑得也快,大概七点半就会黑得看不见人了。如今已经快七点了,山上又没有灯,如果迷路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何况海滨公园是一个荒废了很久的景区,根本不会有人来管我们!
宋绍哲所说的双子崖是海滨公园最高的地方,比我们之前去的凉亭还要高许多,一面就是陡峭的悬崖,下面就是一汪深潭,人如果掉下去了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就算是水性很好的人,从如此高台跳下,若是没有技巧,恐怕也会被海浪拍傻了。
我们不敢多想,赶紧打车去了海滨公园,等我们到海滨公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许多。
我们一边爬一边喊着宋绍哲的名字,但是根本没有回应,很快我们的体力就不行了。程央央还在尝试打通宋绍哲的电话,但是根本无济于事,山里没有信号,很快程央央的手机也只剩下一格信号了。“天都黑了,要不我们回去吧?”陆景天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休息。
“不行!宋绍哲还没找到呢!”我怒斥他。此时的陆景天就像《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影响团队的气势,拖了团队的后腿。
顾里停下脚步,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仿佛在脑子里盘算着什么。“从我们开始爬山到现在大概多长时间了?”
“半个小时吧。”我看了一眼手机。
“半个小时我们才爬了三分之一,从宋绍哲说自己已经到山脚下了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人多还带着两个女生,所以速度自然比他一个人爬的速度慢,何况宋绍哲经常走这段山路,早就驾轻就熟了。所以我猜,此时他应该已经到双子崖了。我们按照路线去找他就行,别喊了,省点体力。”顾里分析完,鼓励我们继续向上爬。
“他不会赏完风景又走了吧?”陆景天累得不想动。
“不会,如果他下山我们应该会碰到。”顾里一边爬一边说,此时,顾里的体力似乎比陆景天还好。
“你今天怎么了?体力还不如顾里。”我吐槽陆景天。
陆景天无奈地看着我:“昨天网吧包宿,一夜没睡,我本来想放学回家睡觉的!你不知道,今天我们班主任请假了,是你们严老师看的晚自习,我是一点眼睛也没敢闭啊!”
我忍俊不禁:“辛苦你了。”
好不容易,我们爬到了山顶,宋绍哲果然在那边。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支起了帐篷,完全是有备而来。我们都十分诧异地看着他,有一种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感觉。
“你们怎么来了?”他惊讶。
程央央哭着抱住宋绍哲:“我以为你会……”
“我都说了我没事,你是怕我自杀吗?”宋绍哲笑道。
“大哥,你挺会享受生活啊!这可给我们累的。你起来,让我坐会儿。”陆景天把宋绍哲拽起来,一屁股坐在了露营椅上。
面对宋绍哲的迷惑行为,我完全无法理解。在我印象里,他应该是那种成熟稳重,好像做一切事情都成竹在胸的感觉,而且非常有规划,绝对不可能逃课、关机,玩失踪。难道,他也重生了?现在在宋绍哲身体里的,是平行时空里那个不会顾及他人感受的学渣宋绍哲?
“在想什么呢!”顾里打断了我天马行空的思绪。
我被拉回到现实,看到大家正在忙碌地给炉子生火。宋绍哲露营的东西带的很全,不仅有帐篷,还有煤气炉、小铁锅,完全是一副想在这里待一晚上的架势。
“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我好奇地问。
宋绍哲指了指天上:“气象台报道,今晚有双子座的流星雨。”说着,他从他的登山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型的显微镜,“我连显微镜都带来了!”
他发现我们还是有些不理解地看着他,轻松地笑了笑:“干嘛啊你们,我又不会自杀。一根弦崩久了总会断的,人总要放松的不是吗?”
顾里拍了拍宋绍哲的肩膀表示认同:“也是,人生那么长,偶尔偷懒一下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