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宽慰我:“清华只是我的执念,并非我的梦想。长安,你不希望和我一起读大学吗?”
“啊?”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随后毫不矜持地点了点头,
顾里的表白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阳光,穿透了我心中的迷雾。我们站在街边,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辆的喧嚣声,但在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们之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充满了暧昧和期待。顾里轻轻地抬起手,向我伸出,他的手掌微微张开,等待着我的回应。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晕。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抬起手,向他的手掌靠近。我们的手指在空中轻轻触碰,然后缓缓地交织在一起。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我们紧握的双手是如此清晰。
就在这时,顾从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顾里!长安!”
我们吓得赶紧松开了手,齐刷刷地向声音的方向望去,以为顾从文是看到了我们牵手,要来拆散我们。
顾从文根本没有看到我们之间的暧昧,而是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跑到我们面前,说话的速度也是断断续续:“顾里……长安……快……快去医院,你妈……醒了!”
我们匆忙赶往医院,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母亲醒来的消息无疑是个奇迹。
我带着哭腔扶在母亲的病床前,唤着她,忍不住把我和顾里都要去上海上学的消息告诉她。
母亲面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长安,顾里,我就说你们一定可以!”母亲的声音很微弱,“以后远离家乡,要互相照应着。”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长安。”顾里毫无顾忌地牵起我的手,我心里又害羞又欣喜。母亲和顾从文看到顾里牵着我,都露出了姨母笑。
病房里原本沉浸在对母亲身体的担忧中,但逐渐又开始欢声笑语了起来。顾从文打趣顾里“肥水不流外人田”,母亲也很放心把我交给顾里。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世界在我眼前逐渐失去了色彩,变得灰白而透明。我试图集中精神,但感觉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缓慢溶解的梦境中。我忍不住要扶身旁的顾里,希望他能给我一些支持,但我的手掌却使不上力。
当我握住顾里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手掌麻酥酥的,就像是触摸到了静电。我的视线在顾里的脸上游移,他的面容开始波动,仿佛是水面上的倒影,随时都可能破碎。
&ot;长安,你怎么了?&ot;顾里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模糊,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想要回答,但话语在我喉咙里打转,就是发不出声来。我只能摇摇头,尽力给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然而,我知道这个眼神可能并没有传达出我心中的平静,反而是充满了迷茫和恐慌。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透明,病房的墙壁、床铺、还有顾里的身影,都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逐渐变得不那么真实。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仿佛灵魂即将脱离躯壳。
我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舍,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不想离开顾里,不想离开刚刚醒来的母亲。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抓住顾里的手,好像这样就能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但是,穿越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我感到自己像是被一股温柔的水流带走,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地后退,变得模糊,最终消失不见。我和顾里的手终于分开了,我感到一阵孤独和寒冷。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我的额头开始疼痛,医生在我身旁焦急地走动,母亲轻轻唤着我的名字,一切都回到了重生之前的那个时刻。
40永别
病房内,生命的迹象在细微的声响中静静流淌。医疗器械的嘀嗒声,氧气瓶的轻吟,它们交织成一首属于生命的赞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金色的光斑与阴影交错,宛如一幅印象派的画作,静谧而生动。
我的视线在病房内游移,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里……”我声音沙哑,但急切的心情让我顾不得疼痛。
母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长安,顾里他……在icu抢救,情况不太好。”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必须去看看他,必须确认他没事。我用尽力气坐起身,但一阵眩晕让我几t乎再次倒下。医生赶紧扶住我,&ot;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能乱动。&ot;
我摇摇头,坚定地说:&ot;我要去见顾里,我要亲眼看到他。&ot;
我不顾医生和母亲的劝阻,坚持要去找顾里。我的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听使唤,但还是踉踉跄跄地走到了顾里的病房。
隔着icu的窗子,我看到他平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罐子,医生用各种仪器在他的身上做着实验。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心里默默地为顾里祈祷着。我将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能感受到顾里微弱的心跳。泪水沿着我的脸颊滑落,滴在医院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心中的呼唤,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ot;顾里,你听到了吗?是我,长安。&ot;我轻声呢喃,希望我的声音能穿透这层隔阂,传递到他的耳边。
但时间,就像是一位无情的雕刻家,一点一点地剥去了顾里的生命力。尽管医生们倾尽了全力,但生命的迹象还是从他的身上悄然褪去。我站在那里,目睹了生命的脆弱,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