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直勾勾望着贺风这边,让贺风有点不耐烦,怎麽想安安静静跳个楼都不行。
“你还不跳麽?”那人扬声问,语气带点揶揄。
贺风只觉得他多管閑事,压低声音喊:“关你什麽事?”
那人似乎是笑了,饶有兴致地问他:“你是哪家公司的练习生?”
贺风垂眼,不做搭理。
要跳楼的人不吭声了,林禹安取出手机查询,在一衆名字里看见“锦河灿烂有限公司”时,觉得有点眼熟。
擡眼时,那黑漆漆的人影慢慢俯在栏杆上,像是要跳了。
林禹安望一眼下方,对他说:“但凡你有一丝犹豫,就不该跳。”
“到底关你什麽事?”要跳楼的人声音很好听,但带着怒气,看来的脸庞,冷白色。
林禹安轻笑道:“不如我们一起跳吧?这样就关我事了。”说着他偏头,好像在畅想,“我们一起死了,到了那边还能有个照应,不至于太孤单。”
贺风愣住了,可能这人是公司做不下去,濒临破産了,看见自己跳楼所以也想跳?
“我数123,一起。”林禹安说完,不怕死一样鞠躬九十度,头垂下去探了探。
贺风有些慌,伸出手时手指颤了一下,像在描绘那人清隽边影,“你不能跟我一起!”
“为什麽呢?”
贺风稳声道:“这是我先决定的事,你要想跳,你别在这儿跳,也别今天跳。”
“这地儿你包了麽?”林禹安利落直起身子,快速收回手。
贺风望着他,怕他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林禹安双手插入大衣口袋,眼神带笑,挑起尾音:“我包养你怎麽样?”
02
“什麽?”贺风皱起眉,这人心理上怕不是已经疯了吧?
“你不是想出道麽?”林禹安望星空,此时风徜徉,轻轻浮动的浅棕色发丝掠过他素净眉眼。
贺风盯着他模糊的下巴颌心想他怎麽知道?这时他继续说:“我帮你。”
淡淡的语气莫名有种优越感,令贺风眼神变得冷锐,整张脸都绷紧了。
贺风最痛恨这种潜规则,做练习生时听过看过的一些不堪涌入脑海。
他往前一步,帆布鞋紧紧抵住栏杆,白边被挤得变了形。
林禹安望向他,并不是在等他的回答,只是因为他看起来真的要跳了。
贺风打算跳下去了。
他要结束这毫无希望的一生,死前也没什麽好说的,因为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如此冰冷无趣。
贺风凝视空气的双眼固执不肯眨动,被风吹得干涩,他神情静默,好似一种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