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语:……
怎么说呢,感觉是雁寻仙主能干出来的事。
谢无垢此时插话进来,道:“可是他活过来了,师尊。”
——这人怎么还敢叫月楼师尊!封不语望过去,只见谢无垢危襟正坐,右手扶着腰间的长剑,端得是一副温良恭俭的君子样,一句“师尊”唤得无比顺口,没有丝毫心虚。
或许就是因为他唤得太顺口了,月楼一时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她的眼神空荡荡的,似乎沉寂在三百年前有关西京皇宫的回忆里。
马车里的两人都注意到,她的手指不自然地交迭着,不断摩挲着,甚至有点神经质地重复着互相摩挲的动作。
好半晌,她道:
“那就让他再死一次。”
封不语还想再问谢无垢口中的“那幅画”的事情,但极仙台的马车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到极仙台了。
封不语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困惑,跟着月楼往小楼走去,他本来就已经对跟上来的谢无垢颇有微词了,然而,小楼前,还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一身白衣,腰间挎着戒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寒意,封不语在几个时辰前还亲自为月楼买了他的泥人——
是钟灼。
他来做什么?
月楼显然同他一样疑惑:“司刑大人?你来做什么?”
钟灼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她身后的两人,对他们充满敌意的眼神视而不见。他上前一步,走到月楼面前,道:“仙尊,您忘了。”
“忘了什么?”
“前些日子,您让我去查极仙台月阁那个唐家弟子。”
月楼这才猛地想起这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脑海又完全被御仙台准备请神这件事占据,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也很正常。
只是,这个时候的月楼已经顾不上这件事了。
她对钟灼点了点头,道:“我有些事,明日就要离开极仙台,只怕分身乏术。恰好,明日雁寻仙主会回来,你把这件事直接与仙主说吧,相信仙主会处理好的。”
钟灼表情微动:“您要去哪里?”
月楼向来很相信他,因此也根本没想过要瞒他,直言道:“御仙台那群老不死的准备去西京皇宫办祭神大典,他们想请神想疯了,我要去抽醒他们,以免他们在神明之地发疯。”
说着,她急匆匆地越过钟灼,往小楼走。
钟灼被她甩在身后,突然问:“御仙台他们为什么想请神?”
月楼站定,看向他,冷笑:“御仙台想请神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顾修带着整个顾家摇摆不定,谢家的继承人拜在我的门下,眼看着极仙台势大,他们怎么坐得住?无非是狗急跳墙罢了。”
云端的风呼啸而过,月楼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钟灼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好半晌,他张口道:“师尊,你知道,他们不可能成功的。”
月楼一愣,忽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睁大了双眼:“不,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