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寻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她问顾修:“找到了?”
顾修摇头:“没有。那东西不在流明手里,不在月楼手里,也不在叶圆圆哪儿。”
雁寻闭眼:“封好口了?”
“当然。”顾修道,“她们,还有顾家,我已经全部警告过了,师尊放心,至少消息不会从这些人嘴里露出来。”
见雁寻不语,顾修又道:“如果。师尊,我是说,如果,那枚神石现在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雁寻笑道:“顾修,你信命数吗?”
顾修微怔,答道:“不信,师尊,我不信命数。”
雁寻轻轻道:“我信。如果那枚神石落在别人,甚至是落在封不语的手里,那也是命数。”她说完,低低地念了一句顾修听不懂的语言,他只能隐约猜测那是西京语,大约是祝福或者是对神的赞扬乞求之类的话语。
“师尊……”顾修不可思议道,“您信神?”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雁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西京人不信神。”她不仅是西京人,还是西京臣民。
“神会保佑她的。”她道。
顾修有点意外。把希望寄托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那不是雁寻会做的事情。还是说……西京人都像这样,活似被洗脑了?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为什么您这样确信?”
雁寻将食指抵在唇边,道:“神说,诸天之下,唯有与祂相关不可说。”
……那她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是神的意思?
……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鬼压床?”钟灼皱眉凝神问。
他方才从主峰理事堂回来,一到月阁,就听其他两人说了月楼的异状。
“有时师尊也会这样。”谢无垢道,“她偶尔做梦时是醒不来的,我曾见过几次。那些梦,应当都与神、与她的过往有关,所以才醒不过来。”
钟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切看起来仿佛天衣无缝,但还是有些不对。
谢无垢推开门,对他做了一个“进门”的手势。
屋里,月楼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边,未挽的长发垂落在踏上,她面色苍白,垂着眼凝视着脚下床前的地毯,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
“昨夜睡得好吗,殿下?”钟灼问。
月楼倏忽抬起头,看着他:“……还好。就是做了个梦。”
“但是……”她皱起眉,似乎在奇怪,“醒来之后,我就忘了那个梦是什么样的……”
“我梦到了秦燕小姐,她穿着鹅黄色的宫裙走在皇宫里,她要去做什么……做什么来着?”
她努力地回想,断断续续地道:“我还梦到了一棵树,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布条,有个男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