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消息没听到,无用的风月消息倒是听了不少,她抿了口茶,大失所望,起身准备离去时,一道声音传来,她又坐了回去,细细倾听。
“王肆大哥,听说你杀了柳家的公子?”
“是!那柳文如还敢惹到我头上了。”
那处爆出一阵笑声,闻溪言侧头看了一眼,王肆长的很瘦,两只眼睛有些小,头发束在脑后,笑起来有些奸诈。
真是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柳家好歹家大业大,肆爷这样……”
“肆爷可是当地太守的伙伴呢,柳家在太守面前算个啥啊……”
闻溪言抿抿嘴,是个有背景的,难办。
她叹了口气,决定去找下柳家。
柳家年后就死了人,此刻府上被一股子与外面不同的悲痛的气氛包裹,下人把她带到偏房。
房内有位年轻女子,她一袭白衣,亲自为闻溪言沏了茶后才问:“姑娘这时上门所为何事?”
闻溪言舔舔唇,有些拘谨,“自是为了柳文如。”
那女子眉头一蹙,“兄长已逝,还请姑娘另寻良人。”
这是把她当柳文如的追求者了。
她垂下眼睛,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是杀害柳文如的凶手,与我也有些矛盾……”
结盟的意思不明而喻,女子皱着的眉渐渐舒展开,轻轻点了头,“自是可以的,盈城百姓恨透了王肆,但因着他与太守关系好,又只得暗自生闷气……”
来偏房的路上她跟下人闲聊,得知柳家也算盈城名门大家,父亲是盈城主簿,母亲则是盈城胭脂坊的掌柜,如此殷实的家底……闻溪言舔舔唇,“其实可以直接推翻……”
“姑娘的意思是,起义吗?”
她摇摇头,“咱从内向外搞垮他,你父亲不是主簿么……”
是了,暗中找太守贪污的证据,再上书朝廷,那他这官怕是也当不成了。
那时候突然消失一个和前太守关系好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女子抿着嘴,过了一会轻轻笑起来,“姑娘好计谋,敢问芳名?”
“闻溪言,”她抿了口茶,咽下去,抬眼看她,“姑娘呢?”
她垂着眼,自带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柳絮儿。”
其实风险也很大,太守只要起了疑心,基本全部的计划都被推翻了,闻溪言抿抿嘴,耗了一下午跟柳絮儿商讨详细的计划。
柳絮儿也是个聪明心细的,一下午想出了很多种应对方法,几乎所有能想到的她都想到了,闻溪言连连点头表示肯定,“柳小姐当真聪明绝顶。”
从柳府出来已是深夜,街巷小摊早已收摊,她捏捏鼻梁,顶着夜间的风回到客栈。
木质清香萦绕,月色高悬,客栈还亮着微黄的光,她跨过门槛进去,偌大的空间里,还有一人孤独地坐在那里。
她吸了口气,上了三阶楼梯后扭头一看,熟悉的侧脸,此刻那人单手端着酒碗,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头虚靠在胳膊上,垂着眼睛,脸上泛着淡粉,看上去落寞极了。
闻溪言喉咙紧了一瞬,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摁下心悸,稳住情绪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