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阑很快到厨房,淘米加盐放进砂锅里熬着,然后才先兑了半杯温水,拿上吸管去客房。
“坐起来喝,还是躺着?”
“坐起来。”时景肆虽然没力气,但意识还算清醒。
温岁阑左手从他颈后绕过去,右手按住他量体温的手,稍稍用力就将时景肆扶坐了起来。
给时景肆把枕头垫在他腰后让他靠稳,她才松开手。
“我端着,你用吸管喝就行。”温岁阑把水端到时景肆唇边,又补充道:“不烫的。”
“好。”时景肆点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岁阑。
身体的难受在享受着她照顾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而心底因为生病生出的那点脆弱和不安,面对温岁阑如此冷静的模样时似乎也在无形中抚平。
温热的水流入口腔,干得冒烟的喉咙似乎没那么难受了,时景肆才说:
“岁岁,让沈翊过来吧,你去休息就好。”
沈翊是之前给温岁阑看脸的那名医生,也是时景肆的私人医生。
时景肆发高烧在他的预料之外,想到温岁阑明天还要上课,此刻却在熬夜照顾他,他心里充满了内疚。
“量完体温再说。”温岁阑将水杯放下,看到时景肆眼底的自责,抬手胡乱的揉乱他的头发。
“不用担心我,明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向导师请假。”
时景肆现在全身烫得夸张,但是还没有出汗,体温应该还在往上升。
沉吟片刻,时景肆说:“辛苦你了。”
他很贪念温岁阑此刻的温柔和耐心,甚至想就此沉沦在其中。
“不辛苦。”温岁阑收回手,坐床边守着时景肆。
定时器一响,温岁阑就道:“时间到了,温度计拿出来吧。”
“好。”时景肆乖乖应着,手却依旧抖得厉害。
温岁阑见状拦住他,“我来吧。”
这样抖着,都能把水银甩下去了。
说完,温岁阑掀起时景肆的衣服,目不斜视的将温度计取出来。
她泛着凉意的指端不可避免的接触到肌肤的那一瞬间,时景肆无法抑制的瑟缩了一下。
“岁岁……”他声音哑得厉害,有些无措的盯着她。
温岁阑指尖冰凉的温度,让他想要再被她触碰。
但是,这样的要求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温岁阑并不知道时景肆脑袋里的想法,她看着水银温度计上的三十九度三皱起了眉。
“我先拿退烧药给你吃,然后再请沈翊医生跑一趟。”
说着温岁阑把时景肆的手机拿过来:“密码。”
“你的生日。”时景肆回。
温岁阑对于时景肆把她生日设成各种密码的行为已经不意外了,熟稔的输入密码,找到沈翊的电话,温岁阑一边拨打,一边去客厅拿药。
听到时景肆发高烧时沈翊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现在并不在B市。
沈翊愁道:“温小姐,我在国外参加一场研讨会,现在并不在B市,时总可能忙忘了。”
其实沈翊想说时景肆是烧糊涂了,但没那个胆子。
显然没想到这一出的温岁阑愣了一下,然后才回:“那我送他去医院。”
“别!”沈翊一听这话赶紧阻止:“时总不太喜欢医院那种地方,尤其是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医院里,太可怜了。”
温岁阑:“……”
沈翊感受着这诡异的沉默,连忙又说:“我让同事过去给时总挂水,就是之后要麻烦温小姐守着他,可以吗?”
“可以。”沈翊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若非时景肆的体温可能还会继续往上升,温岁阑都不想打这个电话,直接给时景肆弄药吃下去就好。
让时景肆先吃了小半碗熬好的白粥,温岁阑才给他吃下退烧药后不久,沈翊叫来的医生就到了。
穿着白大褂,踩着洞洞鞋,脸色暗沉发黄,一看就是沈翊在医院值夜班的同事。
他看过时景肆之后,立刻就开了处方给时景肆把药水配好,温岁阑看到他的动作,提醒道:
“您配好第一副药水给他挂上就行,剩余的药水搭配好,快换药的时候我再把药配进去就行。”
人家医生值班肯定没办法在这守着,温岁阑只能这样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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