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萧锦延还接电话,「锦彧,他们说要谈画,但是谈的都是怎么卖画……那个我不懂。」
萧锦延虽不识阴谋,但还是有着小动物般的直觉,他有些后悔今晚来这个场合。
萧锦彧心里庆幸萧尘论也疏忽了,没查到他同时在这里,嘴上淡淡安抚道:「没关系,我懂,我来就好。你在哪间包厢,我去找你。」
萧锦延说了包厢号,萧锦彧进到包厢的时候,正好是一群人见萧锦延起身接电话,找了个理由要灌他酒。
萧锦延这个高功能自闭症患者却不是别人拗得过。他足够聪明,在成年后已经能压抑自己学习并配合他人的行为模式,但他毕竟还是自闭症,有他的固着点。萧锦彧跟单玫琳说他不喝酒,不是为了要唬弄她,而是萧锦延讨厌酒味,从不沾酒。
一般人就算再讨厌喝酒,大多还是会看着场合多少强迫自己喝一点,但萧锦延从来就不是一个甘愿强迫自己的人,压迫自己是他永远学不会的。
他虽然个性温和,却棱角分明,不擅长隐藏情绪,如今被灌酒,心里既不高兴又慌张,脸毫不掩饰地沉了下来。
他受过早疗和专业训练,平时跟熟人的视觉接触已经很不错。今晚刚赴宴的时候也能勉力对上别人的目光,只因足够喜欢艺术。但如今他心里不悦,便低着头谁也不看,轻声用英文说道:「我都说过我不喝酒了,难道你们心里热爱的艺术是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吗?」
谁知道他这模样正符合该宾客对东方人的想像。他肤白纤细,那双桃花眼微垂,看起来更是羞涩而诱人,让人恨不得压在身下好好侵犯。
萧锦彧正好在此时推开了包厢门。他要推门进入之前,侍者是想挡他的,毕竟这里的客人最讲究隐私,包厢哪能让人随便闯。但萧家人的脸在这家会馆就是通行证,侍者哪里敢惹他,还是放着像一尊煞神的他推门而入了。
萧锦彧看着萧锦延应付不来的画面,心里怒气狂烧,但却也明白这对外国宾客父子位高权重惹不得,笑着走到萧锦延身边,出口便是流利的英语:「听说我哥哥在这里,我就来了。」
那双桃花眼含笑,却莫名凌厉,他轻轻碰触萧锦延的肩膀,低声让萧锦延到一旁沙发去休息,自己在萧锦延的位子坐了下来,「我哥哥碰不得酒,怕给你们败兴,我来替他喝。」
说完后,轻飘飘地望着那位艺术圈的大佬一眼。
这人他认识,是他外公外婆早期的学生,确实有几分天赋,出国深造之后,回来便踩着他外公外婆上位,后来跟萧尘论处得很来,私下肮脏事不晓得发生过多少。
大佬一凛,没有露出半点怯意,笑笑地跟外宾解释萧锦彧是谁。
萧锦彧个子比萧锦延高了10公分左右,气质亦跟柔顺完全搭不上关系,就算长得也好,但在外国宾客眼里自然跟萧锦延那种清纯、我见犹怜的气质不同。
知道了萧锦彧的身分,外国宾客心里也清楚今晚没戏唱了,自然有些败兴,但也没有办法,这毕竟不是他的地盘。
萧锦彧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笑道:「我再陪各位多喝喝。」
外国宾客哪里还有那兴致,那杯掺药的酒让萧锦彧喝有什么意思?他笑了笑,勉强多寒暄片刻,就散会了。
萧锦彧护着萧锦延就要离开,他姿态端正,脚步稳重,看起来竟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要仔细地观看,才能看到他鬓边有着很薄的汗。
「锦彧,你怎么了?」萧锦延很敏锐,「怎么那么多汗?」
萧锦彧竭力忍住那股燥热不适,温声解释:「这里暖气开得强,我太热了。」
萧锦延还待再问,司机打电话来给他说临时出了事,没办法过来。
萧锦彧在旁边听了一清二楚,「哥,不要紧。我安排了人来接你。」
萧锦延极为信任萧锦彧,没多问为什么对方早就安排好人来接他。
两兄弟等了不过几分钟,一辆急驶过来的红色法拉利停在会馆门口。
萧锦彧面带微笑地看着萧锦延上车,事实上是靠着意志力送走兄长,身体的燥热早就难以再隐忍,他看着手机时间已九点半,竟不知道是希望小翼来接他好,还是不要看到自己的狼狈好。
他转过身,正欲重新进到会馆,aybach却正好驶过来,里头他朝思暮想的人摇下车窗,笑着对他说道:「传讯给你都不看,那么忙的吗?还不赶快上车?」
车里的那人有极漂亮的皮相,那双琥珀色的杏眼既圆又亮,像只无辜的小动物似的,清纯到了极点。明明已经是青年,却总是透出一种少年纤弱感。
萧锦彧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上车。他若是碰到眼前明亮张扬的人,哪怕只是一秒,所有的自制力都会崩溃。他怕自己将会生生撕裂这样脆弱的、美丽的,他放在心上无比珍视的小王子。
萧锦彧闭上眼,他想不出别的方法了,只能用最糟的那一种。再度张开眼,他眸里含着散漫的笑意,「这么急着接我?」一字一句几乎都是从牙根里迸出来的,「就知道你肖想我的肉体很久了。」
68谁要跟你回去呀
时翼差点脱口而出不上车拉倒,但在那一瞬间他看到男人鬓边不寻常的汗水。罕见的超强寒流来袭,现在室外不到五度,萧锦彧额边却那么多汗,肯定不对劲。
思绪在那瞬间回到一个多小时前。
棠国师顾虑到他的健康,也想让两人跨年,不到八点半就下播了,下播后两人还谈了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