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自己的直笛,想到那年上场表演的那曲卡农。
那是个商界二代、三代合办的募款晚会,上台表演的从国中到大学生都有,他对这种活动向来兴致缺缺。这些上流圈子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子弟,想捐钱就捐就是了,何必还弄个晚会仿佛自己多有爱心。
知道他那段期间在国内,主办人约他上台表演,他最初想都没想地就拒绝了。
但听到主办人跟他说这是心脏病童的募款晚会,他想到了白白软软,常生病的时翼。幼时常在爷爷家见到,长得既甜又软,乖巧得很,起初很安静,后来总是会编故事给他听。
可惜这种生活在他出国后就没了。
他突然有些不舍那些心脏病童,答应了主办人的约,也才有那次的演奏。
却没想到那时一念之差,让自己今天早上格外忙碌。
他伸手抚过长笛,拿起来试音。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吹它。想了想,便打了通电话给刘睿恩。
接到萧锦彧的电话时,刘睿恩正拿着一包绿色乖乖,在纠结应该贴哪里好。
这天实在不太顺,早上萧锦彧跟他说:「查一查有什么事让小翼不痛快。」他还在忙金鱼文化的事,听到完全一头雾水。
一问才知道,萧锦彧接到时翼的讯息,上头只写了两个字——解释。
到底要解释什么?他哪里知道啊?
「你昨晚去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了吗?」虽然知道萧锦彧不是这种人,刘睿恩还是问了出来。
问完之后,刘睿恩第一次觉得,萧锦彧的目光真的能杀人。
他鼓起勇气面对萧锦彧那吓人的眼神,「要不你去问看看,你老婆怎么说啊?」
「他未读。」萧锦彧冷冷说道:「司机和保镖说他进雕刻教室了。」
刘睿恩心想你这不是抓瞎吗?但看萧锦彧脸色那么难看,他又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闷着头查到底什么事让时先生不痛快了。
几分钟后,萧锦彧才说道:「你去查看看雅筑或金玉文化那里,李徽娟有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结果一查还真的有,刘睿恩一早都在处理这件事情,电话来来回回拨了许多通,忙得焦头烂额。中午时翼到永昌办公大楼来,发生了接待人员不认识时翼,没立刻放时翼上楼一事,萧锦彧倒是没责怪接待人员,但是传讯息给他,要他想办法让全公司的人都得认识他们的老板伴侣到底是哪位。
刘睿恩:但我觉得,时先生的个性应该不会想要每个人都认得出他?
他对时翼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是个客气而且低调的人,他不觉得这种人会希望整栋办公大楼的人都认得出他。
萧锦彧:所以要大家都能认得出他,但是得让他毫无被认出来的压力,懂?
刘睿恩只好苦哈哈地应下来,然后直接发电子邮件给全公司,里头附上时翼的照片,要全公司的职员记得这是萧锦彧的配偶,要他们见到这人得恭敬有礼,而且不许给人带来压力。
总算都做好之后,李徽娟还给他来电话。
萧锦彧能不接李徽娟的电话,刘睿恩可不行,只能听着李徽娟在电话那头认真且楚楚可怜地道歉,告诉她会转告萧锦彧。
但他心里想的是——女人,你不作死就不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