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重新审视四周,这是假的,他们没去爬过雪山,庄叔还好好活着。
但是好像他说庄叔病倒了严不严重?
他最初想留下的执念正在逐渐减弱,他知道哥哥已经不在了,他只有庄叔了。
韩岁晏现在更加想回到现实,他忧心庄恙的身体情况。
人的内心一旦产生两种欲望,势必为一方消亡,一方长存。
而现在,韩岁晏去意已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梦境破碎成片。
无数的记忆碎片从韩岁晏眼前划过,又燃烧成灰散落在地。
“再见了,哥哥。”他无声念着,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病床旁,祁燕睢正在给他讲这两天庄恙是如何担心他的,突然,他的余光发现韩岁晏的手指动了动,祁燕睢愣住了,他没再说话。
韩岁晏的手指再度蜷缩,这次祁燕睢看清楚了,不是错觉。
他急忙打电话给林松予,但是庄恙现在还没醒。
挂断电话,祁燕睢听见床上的人呜咽出声,他温柔喊着他的名字。
一两分钟之后,祁燕睢对上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
韩岁晏的目光还有些呆滞,他微微张口,吐出了几个字——
“你好吵。”
祁燕睢:“”
出院
几分钟之前,空荡荡的病房里还是只有一个声音幽幽地在屋里回荡,声波在屋内来回波动,撞上墙上挂着的、桌上摆着的、地上放着的各种物件,要是有人能看见,它一定凌乱又慌张,来来回回不停歇,最后减弱直至消失。
像极了某个人的内心活动。
几分钟之后,一声细微,低沉又带着些沙哑的埋怨声响起,周围的白炽灯好似亮了一度,祁燕睢一时屏住呼吸,房间内霎时安静,衬得床上躺着的青年的呼吸都有些沉重。
“你终于醒了。”语气像是从一个老朋友嘴里说出的调子。
祁燕睢眼睛弯弯的,虽然满脸疲惫,但仍然掩盖不了他的帅气。
他也好看,跟韩岁晏不是一个类型。
韩岁晏才醒,他的脑袋现在晕晕的,整个人虚弱又无力。
他看见祁燕睢张着嘴巴一直在说话,但是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
只是这双眼睛,尤其让人挪不开眼。
“好像啊。”韩岁晏喃喃出声,他盯着祁燕睢的眼睛出神。
祁燕睢坐在椅子上正在给医生发消息,听到这他瞪大了双眼,疑惑道:“啊?像什么?”
韩岁晏没回答,他动了动脑袋四处看,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