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岁晏闻声偏头,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清明得像一只懵懂的小鹿眼睛,毫无半点儿醉意。
他看起来好乖。
祁燕睢不受控制地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软软的,他忽然想起之前林松予给他说过,韩岁晏酒量很好。
“不是——没眼看!”林松予在对面故意揶揄,伸手挡住眼睛,中指和无名指分开,缝隙中可见他的整个黑眼球。
李一舟也附和着:“某个人非要这么晚请我们吃饭,原来就是想秀恩爱。”
祁燕睢傲娇道:“那怎么了,就是想让你们看看我男朋友。”
韩岁晏勾着唇角,没笑出声。
李一舟弯了弯眼睛,反问道:“那不也是我们的男——性朋友么?”
祁燕睢一时语塞,林松予在一旁哈哈大笑。
“你说是么?岁晏。”李一舟看向韩岁晏,笑着问。
祁燕睢看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是。”
“或许我得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李一舟很认真地说着,“你记得上次血鲨那事吗?祁燕睢他铁了心要去救你,说什么都没用,甚至后事都给我交代清楚了,我当时就想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他迷成这样,后来赶去救你们,我把你和祁燕睢送进抢救室,我当时又想,要是他不遇见你,是不是就会少了这些折磨。”
祁燕睢越听越不对劲,他伸腿踢了一下李一舟。
“之后,我听见医生跟你哥哥说你的伤势,我忽然意识到,你也是别人放在心尖儿上疼的弟弟,你甚至比祁燕睢年纪还小,却遭受了比他更为残酷的折磨。我思想狭隘,我忘记了你也深受其害,我向你道歉。”
韩岁晏木愣着,祁燕睢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祁燕睢从小生活很平稳,没什么烦恼,他对什么都平平淡淡,总是笑着,但眼睛里没什么渴望,像一个木偶,只有躯体,你消失那次,他找到我,我从没见他那么慌乱的样子。”
韩岁晏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他脑海里充斥着一句话——“我的命不值钱的……我不在意……”
“你对祁燕睢来说,很重要,特别重要,所以我希望你们好好的。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祁燕睢,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李一舟很认真地说道,“现在看到你们俩这么好,我忽然觉得庆幸,幸好祁燕睢遇见了你。”
韩岁晏重新扬起笑容,轻声道:“好。”
…………
凌晨十二点多。
凉爽的风吹着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路灯昏黄,祁燕睢开车回去酒店。
“韩岁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他问。
“你自己住么?还是和叔叔阿姨一起住?”韩岁晏问。
“我有自己的小屋,但是在这边基本都和我爸妈住。”祁燕睢道,“你想不想去看看?”
“不去了吧,这么晚了,叔叔阿姨应该早就休息了,而且,第一次见面,还是得好好挑一些礼物……”韩岁晏琢磨着说。
“他们出差了,家里就我妹妹在。”
“那就更不好了,感觉不礼貌,之后吧,等叔叔阿姨都在家的时候,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