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回话题,“你应该查到一些往事了,除了瞿绥清说的不能全信以外,能查到的,应该都是真的。游轮上几十号人,都因为我一意孤行丧失性命。”
“我不想你也跟我扯上关系,因为跟我扯上关系的,除了叔叔和瞿绥清,其他人都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不值得你花心思对待。”
他闭了闭眼,偏过头去:“可能你觉得,你在帮我,但是我其实并不需要,我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事风格,你自作主张的一些行为会让我很苦恼。你不是我的谁,我所有事都不需要你操心,你照顾好自己就够了你懂了吗。”
“我求你了,让我离你远点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韩岁晏忍住酸涩的情绪,他在心里压抑了很久很久。
其实他最担心的没说,为什么那艘轮船是粗制滥造的废品?瞿绥清自己也在船上,那个环境下,他能给自己找好后路?
为什么监测雷达的船员恰好在冰山悬浮区放松警惕?他们明明最是清楚冰山的可怖之处。
为什么哥哥会出现在那艘船上?又或者,有这么多年的交情,为什么当时瞿绥清要见死不救?
这些事疑点重重,甚至给他一种错觉,这背后是有人操控的。
韩岁晏想,好几年了都过去了,以后也这样不行么?为什么中间非得插进来这么个人
他带给自己的是快乐和帮助,韩岁晏看了看自己,想着,他能带给祁燕睢的,只有危险和厄运。
现在,话也说清楚了。也许他们俩从始至终就不该相识。
祁燕睢有些发愣,他张了张口,又咽了一口唾沫,这才抬起头,缓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祁燕睢拿起杯子猛的灌了一口水,将退烧药咽下。
第二天,凌晨五点,韩岁晏听到了一声关门声。
他闷着被子偷偷红了眼,像是心管子被人堵了似的,血液循环不通,浑身发冷。
祁燕睢其实是有些生气的,说实话,没人喜欢在尽力帮助别人之后,得到别人一个“我对此很苦恼”的结果。
但是他只生气了那几分钟,他自己调节调节就好了。
在那之后,他就像韩岁晏说的那样,离他远远的,甚至根本没让韩岁晏见过。
他有时候忍不住想靠近,却只是在很远处默默注视着韩岁晏,有时候也会在离他几十米远处跟着他。
祁燕睢觉得,自己真t像一个变态跟踪狂。
一个礼拜之后,他已经站在登机口即将要飞回北城了,才发消息给韩岁晏说了声。
得到了一句,一路平安。
他自嘲地笑了笑,安慰自己没事,来日方长。
另一边,韩岁晏正在工作室整理顾客的照片,不时走神,半天没发原件给余钦,一旁忙得热火朝天的小助理一转头,就看着他坐在电脑前,桌上鼠标拿在手里一动不动。
“哥,你想什么呢?”余钦靠近韩岁晏,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韩岁晏缓缓吐了口气,轻摇头道没事。
“你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事了哥,这状态已经好几天了,以前可没出现过这情况。”余钦小嘴叭叭个不停,大学生青春热血,活力十足,特别是和韩岁晏这样冷冰冰,活力缺失的青年对比下来,他显得尤为聒噪。
“有么”韩岁晏揉了揉眼睛,叹声道,“我都没注意。”
“哥,你知道工作室那些哥哥姐姐在背后怎么蛐蛐你么?”余钦一边工作一边努力憋笑,“他们说你就像是失恋了一样,整天魂不守舍的,像是被甩的那一方。”
韩岁晏缓缓站起身来,也没恼,微微冷笑道:“工作强度不够啊,还有时间谈论我,要不把后四天的客户都提到明后两天来”
“算了哥,肯定是我恍惚了,听错了。”余钦说着说着坐回原位,在电脑里调对客户信息。
“我先走了,下班了。”韩岁晏朝着余钦说。
“不是哥,早上十一点不到啊,您不多陪陪我么”余钦哀嚎着,他拿着最少的钱,做着最多最杂的工作。
韩岁晏是老板,自然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于是余钦暗暗发誓,他有朝一日,也要成为像韩岁晏一样的人。
于是他宽慰自己,眼前这些都是为以后打基础……
h市新洲机场,一个长发青年在通往北城的安检口久久伫立,只是望着登机口出神。
一旁的安检姐姐以为他误点儿了,上前关切地问他需不需要改签下一班。
韩岁晏礼貌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往边上退一步,说他只是来送人的,但是人已经走了。
然后他微微转头,继续盯着远处闪着红光的“北城”俩字儿看。
他知道祁燕睢今天回北城,庄恙提过,但是他没问到底是哪班飞机。
他是想见人的,但是就这样吧。
喜欢他
祁燕睢在候机室看手机,一条预警消息弹出来——据国家气象局播报,近两个小时之内西藏h市附近会出现雷暴以及强降雨。
他正想着飞机能不能准点儿起飞呢,机场广播站就响起来了一阵温柔的女声:
diesandntlen,ayihaveyourattentionplease:
wearerrytoannouncethatflighttv1234tibettobeichengcannotleaveonscheduleduetobadweatherwouldyoupleasereathewaitghallandwaitforfurtherrationthankyou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
我们很抱歉地通知大家,由于天气原因,从西藏飞往北城的tv1234航班不能如期起飞。请您留在候机大厅等待进一步的消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