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放心。”这句话不只是对着祁燕睢说的,更是讲给韩岁余听的。
祁燕睢还想说些什么,终了还是没出声。
许是和韩岁余互相对视,很快两人不约而同收回了视线,韩岁余将手里的翻译机递给许是,眼里担忧明显。
许是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没事。
“从内罗毕买几辆吉普车开过来,要快。”韩岁余对祁燕睢说,意思是让他翻译。
科森点了点头,连忙招呼手下去干,韩岁余拍了拍他的肩,递了张卡给他,那是以前他在肯尼亚执行任务时顺便弄到的卡片,他只记得里边钱很多,因为他都没怎么用过。
许是离开了房间,他去招呼底下的兄弟了,先给他们打个照面,怕到时候认不得脸。
“我想,我也许能够帮上他,要不我同他一起去?”祁燕睢小声说着,他想去帮忙,又害怕自己帮上倒忙。
“五公里之外的敌人是末,明天血鲨带来的那部分人才是本,医生,你没参与过这些行动,对于战事的推断能力缺乏,你得相信他,他心里有一套最完美的应战方案。”韩岁余轻声道,他没看祁燕睢的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桌面上摆着的路线图。
“血鲨这么多年一直藏匿在商人圈,你们就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么,去年公众露面也不曾被察觉,egaze是一个很有潜力的皮草品牌,其受关注度也不小,也若不是韩岁晏见到了,兴许到现在也未曾被人发现,手段真是高明。”祁燕睢说着。
“我们手底的人都记得他,没道理认不出来。”韩岁余顿了顿,又说道:“或许,他藏住了自己的脸。”
“说实话你可能不会信,蓝影五号沉海那次,推我下海的那个人,长得跟瞿绥清一模一样。”
“不过很显然,不会是他,不然小晏也不会活着。”韩岁余缓声说着,“我当时一度认为推我下海的就是他,因为他们的身高和气质几乎完全相同,就像是同一个模子拎出来的,现在又重新回想这个问题,我只在往后倒那个片刻见到了他,也许是大脑自动带入了瞿绥清的形象,这么想来,他那张脸,似乎很有科技成分。”
祁燕睢沉思着,没再说话。
狂风嘶吼,卷起漫天黄沙,这里的月亮很大,皎洁的月光洒在荒地上,模模糊糊的,勉强能看清前方的路。
许是等人在楼下整装待发,韩岁余他们也下楼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祁燕睢和麦乔两个人。
“哥哥,你这个报纸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看它干什么。”麦乔不知何时溜到了祁燕睢背后,隔着半米远偷偷看着他的手机屏幕。
祁燕睢将手机挪了挪,指给麦乔用斯瓦希里语说:“你看这个人,这个,还有这个人,眼熟么?”
他找到了前些年的报纸,是关于反盗猎组织围捕血鲨的实情报道,有去年血鲨作为egaze品牌董事出席宴会的,还有医院附近的监控录像截图。
要说血鲨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心里还没个概念,都是根据韩岁晏的描述在心里勉强定了个型,看着手里这几张图片,祁燕睢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没见过,我脑子里没印象,不过这三个人,看体型就是同一个人,这脸部特征却毫不相符,这没可能啊”麦乔轻微蹙眉,仔细看着面前这三张照片,还拿过手机放大看了看,转而将屏幕对着祁燕睢,“你看这里哥哥,他们耳朵上的饰品同是一个。”
是一个很小的金色耳环,紧紧嵌在耳骨,像是一只吸血的水蛭牢牢附在肉上。
“你的意思是,这是同一个人,他戴了面具?”虽是疑问句,祁燕睢心里却已经笃定了。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要看拍摄照片的间隔时长,或许他整容了也说不定,不管是整容还是戴面具,都是一个效果,没什么区别。”麦乔说着,将手机还给他。
“血鲨和科森先生也是死对头,你一次也没见过么?”
麦乔心下一惊,错愕地开口问道:“血鲨?哥哥你说那个盗猎分子?”
“怎么了,和你见到的不一样了?”
“哥哥你看看这个,是血鲨和爸爸谈判时候的录像,两年前的,按道理到现在也不会有太大变化,怎么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和你照片里的大不一样?”麦乔苦闷着,“虽然体型相近,但是眼神里毫无算计和强势,相反,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弱势方。”
“可能他怕被你爸爸弄死了,让手下扮做自己和科森先生谈。”祁燕睢给自己倒了杯水,瓷杯捏在手里把玩,忽然他心有一计。
“麦乔,你觉得我和你韩岁余哥哥相似么?身高体型气质方面。”
麦乔收好了手机,闻声认认真真打量着祁燕睢。
诚实道:“哥哥,说实话你们不怎么像,你比韩岁余哥哥高不少,看起来比他更强壮,但是要说一点不像吧,也不是,比如你们的眼睛,那种玩笑里透着阴狠的目光。”麦乔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嘴,含糊不清地说,“也不是阴狠了,就是好吧哥哥我错了,就是眼睛特别像,都给人的那种猜不透的感觉。”
“幸好还有点相似。”祁燕睢无奈道,“什么阴狠,那是睿智。”
“要是我披着韩岁余的那张脸,远距离之下,有没有可能让人混淆不清?”他喃喃自语。
“没事了麦乔,有些晚了,科森先生不是让你回内罗毕吗?快回去吧。”他笑着道。
“哥哥,我不知道你们这件事到底有多困难,但是,我希望能再一次见到你们。”麦乔低垂着头,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