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表面上看起来的蠢笨,只是装模作样罢了,南阳王冷冷道:“听说陛下对贵妃娘娘很是不一般。倒是让本王看看,目空一切的陛下,究竟有多在乎。”
还想再说几句警告的话,却有属下突然来报:“王爷,肃先生回来了。”
萧知云(沉默):左一个薛安,右一个肃先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没眼光的会选择跟着南阳王。
古今造反的有几个能成事,况且这南阳王一看就是话本子里炮灰反派配置,还不如挖掘一个逆袭流草根造反。
南阳王听后皱了皱眉,与薛安对视一眼,便甩袖出去了。
“看管好贵妃娘娘。”
“是。”薛夫人柔声应下,顺从地目送着夫君离开。
她并不知那肃先生身份,只知是王爷身边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很受重视,顿时便面色一紧。想要瞒住他行事,恐怕就不太方便了。
他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
“见过王爷。”萧时序重新戴上了面具,躬身向南阳王行礼。
南阳王看他一眼,冷声问道:“这几日,肃先生去了何处?”
听他口气,萧时序便知南阳王已是起了疑心。他心下一寒,看来当真是自己连累了小妹。
他面色不改地恭敬答道:“属下意外得知某处起了瘟疫,一时来不及禀告王爷,便先去了那处查看。瘟疫之事绝不容小觑,属下匆匆赶回来,正是想要同王爷商议此事。”
见他没有说谎,南阳王的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不必了。”
萧时序故作惊讶道:“王爷这是何意?”
南阳王笑着上前,将他的面具摘下,露出底下那张满是疤痕的狰狞面容来。只道是天妒英才,遭此不幸。
他转而轻拍在萧时序的肩膀处,顿时换了副口气,一如既往地宽慰道:“肃先生有心了,先生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刚刚一时失语了。”
“先生助我死里逃脱时,本王便许诺他日登上大位后,先生为相,我们共治江山。”
萧时序勾了勾唇,仍是不失恭敬地道:“得王爷赏识,是属下之幸。”
南阳王扬声满意大笑道:“好,肃先生恐怕还不知道,伶舟行那贼人现在就在随州。本王捉了他的女人,先生可有什么计谋,待我们布下天罗地网,叫他有来无回!”
萧时序亦是附声笑道,余光却是看向身旁那道紧闭的石门。
萧知云应该就在那处。
可南阳王疑心深重,此刻定不是全部打消了疑虑,他不能主动去见人。不仅救不了小妹,反倒会害了她。
那位薛夫人既是有求于伶舟行,便希望她能按照信中所说,做好她该做的事。至于南阳王……萧时序回想起伶舟行的安排,心中虽有疑虑,却还是为了妹妹周全,选择再信他一回。
南阳王也知尽早出城才是上策,便采纳了萧时序的计策,分为三次出城。由薛夫人看守着萧知云,最后他们在城外再会合,走水路离开随州,回冀州。
薛安深深看了自家夫人一眼,便道:“夫人还是与我一道吧,肃先生足智多谋,定然能将萧贵妃安然带离随州。”
薛夫人顿时脸色煞白,转头对上薛安探究的神情,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难道他发现她在路上做的手脚了。
萧时序却是神色不变,颔首应下:“可。”
南阳王已先行离开了,萧时序戴着面具,凌声命人将石门打开。
蓦地再听到动静,萧知云整个人紧绷地看向来人。她这几日乖乖吃了饭喝了水,也有好好睡觉,顺便还偷听到了一些消息。比如眼前这位肃先生,便是突然出现在南阳王身边的幕僚,为人很是神秘。
看来是个难对付的人物,光是从眼神看上去就很是聪明。
萧知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不会是要来审她的吧?那可真来对了,她很好审的,不用动刑都特别好审。
等了半晌却是没等到动静。
肃先生站在门口,迟迟不进。
这是他的小妹。
他活生生的小妹。
尽管她此刻陌生的眼神像利刃深深刺进了心脏,可面具之下,萧时序还是不禁带上了笑意。
他又回想起那段最快乐的少年时期了。
“哥哥!”
稚气未退的萧知云气鼓鼓地叉腰站着,手肘上还挂着偷偷带出来的药箱。
“哥哥又偷偷去和季伯习武了。”爹爹一直很反对此事,说是天下不太平,战场太过危险了。上回哥哥都做了保证,难怪这次爹发现后那么生气,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了。
只能坐在小门外台阶上的萧时序却仍是笑着看她,半分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习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的,她和爹就是太紧张了。
“疼不疼?”萧知云无奈地走到他的旁边,刚准备坐下,就被萧时序给拉了起来。他用袖子把旁边的位置擦了干净,这才再让她坐下。
把小妹的衣裙弄脏了就不好了。
“哥哥别动哦……”萧知云把药箱打开,拿出里头简单的几种药来。当然了,清理伤口上药这些事情她都不会。
哥哥说,她只需要在一旁坐着看着就好,最后等萧时序包扎好了,她再系上一个双耳结。
然后眸子就亮晶晶地闪闪,仰头等着哥哥夸奖。
萧时序在衣裳上把掌心的灰擦去,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妹好贴心。”
萧知云顿时便笑得极为开心,余光看见躲在树后踌躇的秦家姐姐,她手上还提着食盒,看来也知道哥哥被扫地出门啦,特意来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