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
是裴解意将我的唇咬破了。
而此时,裴解意几乎是不知死活地又贴过来,我面色冷冽,刚要动手,就听见他压低的、似乎饱含着某种痛苦情绪的声音。
“对不起。”
他说,“舟小公子,对不起。”
因为裴解意的声音听上去,实在是……太过于苍凉了,像深陷入某种困顿挣扎当中,我一时竟有几分犹豫动手。更想追问裴解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能承受的事,才会让他失控。
或许这也和裴解意灵力暴动出的问题有关,
只是停滞的这瞬间,就又让裴解意亲上来了。
也不像是常规的亲吻,裴解意只是极珍惜、轻缓地蹭着我的唇瓣,像是动物会舔舐受伤的同类那样。以柔软的唇、湿润的舌尖,近乎反复执着地碰触着那细微出血的伤口,近似某种原始的治疗创伤的方式。
像要将血液都吞吃入腹。
更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出来,我的睫羽颤动着,哪怕犹豫着不对裴解意动手,也总不可能就这样让他肆无忌惮地行事。
偏偏我准备以术法拉开裴解意时——发现他周围暴乱的灵力风暴,隐隐回归秩序,缓慢平息着,缩成很小的一部分,只将我们两人包裹了起来。
……嗯?
“!”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探查一番,又确认了并非是我的错觉,暴乱当真平息起来。
裴解意似乎无从察觉,在偶尔挪移开唇瓣时,我才听见裴解意又一次地道歉,“弄伤你了。”
“疼不疼?”
还有他似乎无比执着的——
“对不起。”
“对不起……阿慈。”
可还是要亲。
在裴解意又一次靠过来的时候,风暴也静悄悄回归于无,我终于无可忍耐地用手挡在了我们之间,裴解意还带着血的温热唇瓣,印在了我的掌心。
“——裴解意!”
我看着他。
裴解意一边亲在我的掌心上,一边抬起眼看我,那双眼竟还显出几分无辜模样。
我被气得短促地笑了一声,问他,“你现在清醒了么?”
——不知为何,问完这句话,我又略微沉默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不大对,好像……太熟悉了一些。
从前我似乎也问过别人类似的话。
那种微妙的不对劲感更加强烈了。
我略微掀开眼,有些诧异地看向裴解意冷淡的脸。
要是从前,裴解意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会更愿意往裴解意单方面的行为失控,所以才如此奔放;甚至是恶劣的报复作弄上想。但现在到底经历过那些事,思路不免走歪,转向了——
总之是有关那些异样的情愫上。
裴解意反应太过反常了。
就算是应激,又怎么可能应激的方式……是去亲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