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眼神冷冷看他。
陆术从小就怕他这种眼神,从他有记忆起,就对这个爸爸战友的儿子又喜欢又怕。
他和陆致都姓陆,但不是同一家人。
两人的爸爸是同生入死的战友,也算是可怜得有缘,他俩的爸爸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双双牺牲。
两位妈妈得到消息后悲痛欲绝,在去接遗体的路上出了车祸,陆致妈妈当场死亡,他妈妈虽保住了一条命,但或许是她本人求生意志单薄,救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后来死于多器官衰竭。
一夕之间,两名孩童失去了双亲。
陆致没了任何关系近的亲人,而他还剩个爷爷。
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两位妈妈是商量的一起怀孕,当时想的很美好,万一都生男孩儿或都生女孩儿就让两个孩子一起长大算有个伴儿,万一是一男一女就定娃娃亲。
但上天总会给人溃灭性一击,想的越美好结局反而更悲惨。
他虽然叫陆致一声哥,但两人之间不过差两个星期。
双亲死亡的时候,陆致不过两个月大。
爷爷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小的孩子自生自灭,便把小陆致领回了家,不想孩子受外人偏见,取姓为“陆”,“致”是他父母自己留下的。
爷爷待陆致如亲生,至少他和陆致丝毫不怀疑。
直到后来,爷爷把深藏在自己心底的所有悲伤告诉了他们。
生日的第二天,陆致突然找了裴砚峥说,他要跟他出国。
裴家照顾爷爷,给了爷爷管家的名号,却没让爷爷跟着他们的一起出国,管理着裴家在国内的老宅子。
他们三个原本都不用出国,陆致却一声不吭地直接出了国,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连裴爷爷关奶奶过年的时候都会回国来老宅看看,陆致却一次都没回来过。
爷爷还嘟囔着骂了陆致好几年的白眼狼。
谁知,前段时间陆致突然跟着裴老板回来,当晚就把他堵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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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术心底怵他这种眼神,但他现在也算看清了陆致的真实面目,直直地与他对视。
针锋相对,谁都不让谁。
半晌,陆致眉宇微动,淡淡开口,“你在赌气什么,一下午不讲话。”
总裁办还有其他员工,陆术挣脱开他的手,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试图以此降低周围人的好奇心。
他愤愤地瞪着陆致,嗓音压低,“你装什么装?”
陆致侧眸看他,皱眉:“说清楚。”
空气中传播着他人椅子与地面出的摩擦声,陆术收回视线,不吭声。
僵持了十多分钟,总裁办的其他人都走光。
陆术才将目光重新定于陆致身上,“你态度对我这么淡,为什么?还有你当年一声不吭就选择出国,又是为什么?”
他难得会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
陆术从小性子活泼,会撒娇,而陆致却相反,从小性子就淡。
所以,明明两人年龄差得不多,陆致却像个小大人一样,从小的愿望就是和爷爷一起照顾好他们的家,照顾好弟弟。
小时候,只要陆术凑到他身边喊“哥哥”,陆致便会无条件地放低底线。
宠是真宠,教育也是真教育。
也正因为如此,陆术对他又喜欢又怕。
陆致敛眸,光滑的镜片折着光,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