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河将周玉包裹,轻轻地好放在树下。
流淌出来的血液将泥土都染成了红色。
他捡起那件被他丢弃的外套,穿到身上。
走到妖道面前,充满恨意的看着他。
“怎么,你想给他报仇?”他讥笑出声,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笑话:“没想到这只狐貍看上的人不仅没用还愚蠢透顶。我要是你,就赶紧离开,不要自寻死路。”
离开。
张河没想离开,他也不打算活着离开。
他本来就不是所谓的张家人,而是跟着母亲改嫁过来的,因为年纪小,改了继父的姓。
刚开始的时候,他度过嘞一段快乐的时光,继父对他很好,起码明面上做到一视同仁。
可是后来,母亲和继父相继去世,哥哥姐姐因为继父的遗产跟他反目。
张氏一族也不愿意再接受他。
他成了一个游离在张家之外的边缘人物。
后来他遇到了族长的孙子——张砚文。
文哥跟族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的目光更远,待人处事也不分所谓的内外。
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也一个很好的领导者,所以他是族长心中最好的继承人,组长对他寄予厚望。
直到有一天,外出归来的文哥带回来了一个瘦弱的青年。
张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阿玉的场景。
那天他去镇子外的河边接文哥,远远就看到周玉站在河边打水漂。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好看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好看的场景。
后来文哥向他介绍阿玉,他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约定了终身。
虽然他的心里产生一些莫名的失落,但也真心为他们高兴。
文哥那么优秀,是张家这一代最出色的人,虽然他也能猜到族里一定不会同意,但是他相信文哥,文哥那么优秀,他会做到的。
可张河没有想到,文哥似乎似乎背弃了自己的诺言,他明明说好了要保护阿玉,却还是食言了。
甚至默认族长杀害阿玉。
可是他也没用,他救不了阿玉。张河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如果说继父和母亲的离世是天命疾病,可是如今阿玉的死却是他的无能,他甚至连祠堂都出不来。
张河擦了擦眼睛,被关祠堂后他一刻也没睡过,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可就是这么充满了仇恨,布满了疲惫的一个人,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冲着他的仇人“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眼中的仇恨更深,似乎将要化为实质,刺穿对方。
他一边磕一边说:“求你放过我们。”
张河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有想到他会直接跪下,还是给杀了周玉的凶手跪下。
前一刻他还表现出来那么伤心,可是下一刻就能跪地求饶,实在难以让人接受。
最不能接受的当属青青,她看着张河的所作所为,好不容易停下来的黑气再次涌出,夹杂着微小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