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擦身而过。
电梯把沈怀珵带到一楼。
陈雾舒出一口气。
他的身份有些特殊,通常艺人进组,经纪人是不用陪着的。
但陈雾还担着半个助理的角色,勤勤恳恳地陪庄弗槿进每一个组。
有很多次,庄弗槿想给他升职,当个部门经理留在公司,就能安定下来不再到处奔波。
那是许多人羡慕的地位。
可陈雾都拒绝了。
他感觉自己的根应该就是扎在片场的,如果做了管理层,就是把他连根拔起了。
只能过着按时打卡,空虚无聊的日子。
这次回京城一趟,来回一周多的时间。
到了这边,虽然天气酷寒,道路恶劣,但陈雾觉得呼吸都畅快。
庄弗槿推开房门时钟表指向十一点半。
陈雾靠在沙发上养神,房中央的桌子上放了一沓厚厚的文件。
“回来了,”陈雾语调有点沉,“沈怀珵恰好不在房间里,趁这个时间,你想从哪里看起?”
庄弗槿脱下外套,转身挂在衣架上:“说最重要的。”
钟表指针缜密地走着,笼罩一切的夜色也给人深厚的安全感。
在秩序之中,有些脱离轨迹的事要浮出水面。
陈雾翻开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拿出夹在中间的一张照片。
他说:“初中时期的沈怀珵,根本不长现在这个样子。”
庄弗槿接过照片。
明亮的室内灯的照耀下,十二三岁的“沈怀珵”的脸出现在眼前。
过时的浅蓝色校服,被风吹乱的头发,背景是操场的红跑道,在“沈怀珵”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比他高半个头,仅有半边身子入境。
陈旧的照片封存住这一瞬。
“另一个人是?”庄弗槿问。
陈雾说:“是江彦。”
庄弗槿发出嗤笑。
好荒诞,庄弗槿想,看着一直陪在身边的人换了一张脸,不知道江彦是什么心情。
“这张照片是我找到了江彦的初中同学,从那里买断的。”
庄弗槿把照片翻到背面,那里有黑笔写下的稚气的两行字:“运动会留念,沈怀珵,江彦。”
确定无疑。
陈雾道:“沈家做事确实很仔细,目的就是把二十一岁之前沈怀珵的痕迹都抹除。沈怀珵一直是在家中学习,见过他的人很少。”
“那他照片上的校服?”
“江彦同学说,那时候是沈怀珵偷跑出来找江彦玩,正巧秋季运动会,他身上穿的是江彦的校服。”
“有意思,”庄弗槿曲腿坐下,修长的手指把旧照片压在桌子上,“江彦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陈雾点头:“江家和沈家本就是紧密的捆绑关系。江家做拍卖和奢侈品生意,沈家几代艺术家,开美术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