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裹挟着他。
原来无家可归的人只有他一个。
阳台上的杂物绊了沈怀珵一下,他低头细看,是一箱啤酒。
日期很早,再到一周就会过期。
沈怀珵把纸箱搬到自己的床边,他忽然又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仍到水桶里。
噗通一声,手机沉入水底,冒出一串泡泡。
世界和他隔绝了。
沈怀珵终于觉出一点舒畅。
他打开一瓶啤酒就往喉咙里灌,食道里像滚过了几坨冰,很冷,但痛快。
今晚他没吃什么东西,因而醉得很快。
可他明明醉了还是机械地喝,像暴食症发作的患者。
地上的空罐子掉到第六个,沈怀珵支撑不住,仰面躺倒在了床上。
空调开了大半小时,制热功能开始起效。
沈怀珵的胃里也灼灼地烧起来。
像针刺一样。
沈怀珵又爬下床洗了把脸,把妆卸了,他看了一眼阳台上的水桶,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里面的手机彻底拿不出来了。
沈怀珵忽然捂着胃笑出声,他知道庄弗槿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谁会联系他?陈雾?还是徐连?
这些人他都不想见。
他们都要把沈怀珵拉入一场名为迷失自我的阴谋之中。
沈怀珵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三床被子牢牢压着他,给了他点可怜的安全感。
被酒精麻痹着睡去之前,他想起陆铎辰提醒过他,备孕时期要戒酒。
沈怀珵捂住脑袋,在满屋廉价而浓烈的酒气中结束了他糟糕的一天。
74争风吃醋
沈怀珵在校园里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
这些天陆续有同学返校,每个人在路上看到沈怀珵,都会露出吃惊的表情。
沈怀珵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生活,那种他一个人带着耳机走在梧桐道上,上完课之后,江彦会突然出现在他背后,说:“我今天又找到一家新菜馆,请你去吃啊。”
他只能长久地低着头,听别人议论自己或真或假的传闻。
沈怀珵的三位室友都回到了寝室,除了胡伦也是美术系的,其余一个学法律,一个学金融。
“这房间都是你收拾的?也太干净了。”
沈怀珵抱着一箱新酒走到门口,胡伦就热情地迎出来。
他的行李箱还放在床边,明显是刚到。
沈怀珵点点头,把酒箱放在地上,说:“抱歉,我把阳台上的啤酒喝了,又买了一箱还回来。”
法律系室友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闻言哂笑道:“你喝了?怕是瞧着脏,直接扔了吧。”
“刑振!”胡伦走到他旁边,按了按他的肩膀。
刑振把手机丢在桌上,蹬开椅子站起来。
沈怀珵发现他比自己高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