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弗槿看到沈怀珵脸上的血色极速流逝,没过几秒,那人的脸就变得惨白一片。
陈雾慌忙去找药箱,庄弗槿掰开沈怀珵的手,取出变成血红色的玻璃片。
他把沈怀珵抱去床上。
他感到沈怀珵又瘦了,比起庄弗槿第一次抱他时。
那是他们第一天见面。
那时的沈怀珵鲜活生动如一支盛开的玫瑰。
陈雾拿来医药箱,站在床边看庄弗槿一点点给沈怀珵消毒和包扎。
沈怀珵安静地像睡着了。
可被子下的身躯细瘦伶仃,像风中芦苇。
陈雾没忍住轻声叹了句:“可怜。”
庄弗槿看着沈怀珵缠满绷带的手:“陈哥,今晚我是不是做错了。”
每次听见庄弗槿叫他陈哥,陈雾就知道庄弗槿处在迷茫与纠结中。
陈雾开口,说的是心疼沈怀珵的话:“你有你的理由。你想找到真相,可沈怀珵应该不是突破口,他也是个命不由己的可怜棋子。”
庄弗槿给陆铎辰发了几条消息,让他弄一点针对劣等患者的特效药。
他看到沈怀珵的两个药瓶已经见底。
而雾山买不到这些。
过了不到一分钟,陆铎辰的电话打来:“沈怀珵出事了?你气的?”
庄弗槿不能否认。
“庄弗槿你知不知道劣等患者都活不长,沈怀珵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让他一下行不行,他没几年可活了。发病一次少活一年。”
“我知道。”
电话那头的陆铎辰安静了片刻。
“抱歉,我失言了。”
庄弗槿怎么会不知道劣等患者都短命?曾经他把沈眠照顾得无微不至,连陆铎辰都说沈眠有被治愈的希望。
爱与不爱的区别是很明显的。
此时此刻毫无生气的沈怀珵,好像没有被任何人好好对待过。
陆铎辰说:“把他送远些吧,即使讨厌他也没必要害他丢了性命。他还那么年轻。”
34潜规则
清晨,沈怀珵在陌生的大床上醒来。
他动了动盖在被子下的身体,手掌的疼痛锋利地袭来。
“嘶。”沈怀珵小心翼翼地用完好的左手撑着床,慢慢直起了身。
一点微微天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借着这点亮,沈怀珵看清楚了床边衣架上的衣服。
庄弗槿的衣服。
那他是在庄弗槿的房间。
昨天发生的事情统统挤进脑海,三千万、导演的潜规则、欠巨额赌债的叔叔、他来路不明的一张脸……
最后的最后,沈怀珵想到破碎的杯子,一滩红色血迹前,庄弗槿掰开他伤痕累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