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呼应对沈怀珵没有作用了,因为他体内灵力枯竭如一滩小水洼,掀不起大风大浪。
塔的木门面朝着大海方向,门前有一处平台。
沈怀珵寻了一块石头坐下休息。
海面上刮来的风吹动他的发丝,沈怀珵深深呼吸着海盐的味道。
然后,他闻到了一股梅花的淡香。
如此熟悉……
沈怀珵不用回头就能知道那个人来了。
几次脚步声后,庄弗槿出现在他眼前。
依然是纯黑色的一身装束,长款外套延伸到笔直的小腿,逆着光看去,庄弗槿的轮廓线条凌厉,棱角分明。
一站一坐,沈怀珵没看庄弗槿,却能清晰感觉到那人的视线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别看了。”
“你不想见我,为什么?”庄弗槿的嗓音平平的,听不出来语气。
两人之间没有别扭。
沈怀珵以为再见面会大吵,会冷战,会爆发许多分歧。
他害怕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不想见你,因为看到你就会想起很多事。”
他用手指拨弄着石缝里干枯的冬草,说:“我今天睡醒刻意地不去想你。我知道刘先洛会刁难我,但还是来拍戏了,我需要找点事情做……不然……”
沈怀珵终于抬头和庄弗槿对视,光洁漂亮的脸上扯出不自然的笑:“不然我就会想起我这张假脸。”
“我的脸是别人的,这几个月像做了一个梦。”
庄弗槿站在沈怀珵面前,像一座丘陵一样把他和世界隔开。
他一出现,沈怀珵的所有喜怒忧惧都为他一个人牵动。
沈怀珵还是好喜欢他,但很难再说出口。
如果长相都不是自己的,沈怀珵心想,那自己也不算一个完整的人吧。
强烈的不配得感充斥了沈怀珵内心,自卑又不安,在命运洪流的冲击下,沈怀珵自我保护的壳子变得薄且脆弱。
庄弗槿一直在沉默。
像一个静静吸收掉所有声音,不会有回应的山谷。
他的眉头自始至终没有舒展开,良久,正当沈怀珵以为这又是一场自己的独角戏时,庄弗槿上前几步,在沈怀珵的身边坐了下来。
“得罪了刘先洛,你以后要怎么保护自己?”
庄弗槿的声线低沉,听得沈怀珵耳朵发痒。
他没想到庄弗槿会问这个,没怎么思索就回说:
“我正常拍戏,他为难我我就忍一下,我以后也不想做演员嘛,得罪他怕什么?”
庄弗槿转头,看着沈怀珵鬓边毛茸茸的发丝:
“包括被浇了十几桶冷水,你也觉得是可以忍受的?”
沈怀珵眼睛瞪大了:“徐连告诉你的?”
“还用他说,剧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早就流言满天,小道消息有些已经传到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