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梧点头,又慢慢地低声说:“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是这样,而且你的表情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对劲。”
“你就是因为这些,才确定我和你是一个地方来的,想到要给我纸条确认我的身份?”
纪梧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继续点头。
“好吧。”想了好久还是没能想明白,张亦可无言地问:“为什么这就算出事啊?明明我没有受伤,也没有怎么样。”
纪梧:“这里的人平均寿命很短,每天都有无数人死亡,新生人口却迟迟跟不上去,所以对于‘孩子’的保护就过度了许多。”
张亦可:“……”
她真是越听越无语。
既然都已经开始保护过度模式了,双休日的“让孩子自生自灭”又算什么——她没有要压榨父母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
还有,“父母”和“老师”不也是由孩子成长而来的吗?
因为担心人口骤减,难道不应该连他们一起保护起来?为什么还要这么苛待?
这种规定,真的不是在加快“父母”和“老师”这份工作上的人快速死亡吗?
“这样还算待遇好吗?”张亦可忍不住问。
纪梧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好像是有些累了,“除此之外的所有工作,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至死无休。”
张亦可:“……”
牲口都不带这么用的。
“我能现在就死吗?”张亦可真觉得要是这种鬼样子的话,不去现在就死了算了。
纪梧平静道:“你死以后,和你有关系的老师和父母,也会立刻经历痛苦,然后死去。”
张亦可:“。”
虽然明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和她毫无关系,她不在意这些人是不是能活着也无可厚非,但张亦可心里还是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犹豫一瞬,张亦可问:“我迟到和摔跤这两件事,会把失误算到谁的身上,你可以告诉我一下吗?”
纪梧没有拒绝,也没有犹豫,想了一下前后因果就直接道:“迟到这件事,老师和父母都有责任,一是因为老师没有通知到位,二是因为父母没有及时把你送过来。但你是因为摔了一跤,这就不怪老师了。至于摔跤,这件事要分情况。”
“如果你是在学校外面摔的跤,那这件事就怪你父母,因为他们没有提前为你清扫所有障碍。如果你是在学校里面摔的跤,父母和老师都有责任。但因为今天我们是第一天报到,你和老师还没有产生羁绊关系,所以她不需要负责。”纪梧总结:“两件事的责任,都在你父母身上。”
张亦可重重深呼吸几下,忍了好半天也没忍住,还是低声问了出来:“他们本来也不是特别在乎孩子吧?现在却因为这点小事就各种划分责任,还划分得这么清楚、有理有据,好像真的就是这样,不搞笑吗?”
“孩子长到十八岁,就要马不停蹄地变成和曾经为他们承担各种责任的人一样的人,为下一个孩子去承担这些,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孩子到底算什么?他们py的一环吧,真的有人在乎吗?”
想起什么,张亦可顿了顿,表情一凛,微声问:“孩子又是哪里来的,不会也是用’不生就记处罚’这样扯淡的理由逼迫大家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