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可松开纪梧的手,七斜八拐地晃荡到纪梧的桌子前,抓住她的那盒饭,“不小心”地摔到后面同学的桌子前,又“非常不小心”地把里面的汤汁淋到他的饭盒里,再“超级不小心”地把剩下的汤汁全部送给他的同桌。
随后,张亦可哎呦哎呦喊痛。
纪梧理解得很快,有样学样,也哎呦哎呦喊痛。
两人周围的地面狼藉一片,两人的哎呦声更是惨痛无比。
但这个时候,还不是自由活动课。
她们用行动昭示着自己“出事”了,也在告诉老师们——你们摊上事儿了。
饭自然是不用吃了。
两人被脸色铁青的孟饶带出去,要带她们去办公室擦药酒。
张亦可坚持:“去厕所。”
孟饶:“为什么?”
张亦可一本正经地说:“我闻到药酒的味道,鼻子就会痒,不舒服。”
——没有撒谎,这是真的,一点点痒也是痒。
纪梧也说:“我手上有油,要去清洗。”
——这更不算是说谎,她手呗上面溅到的红油即便擦过了,到现在也还是有红色的印记。
张亦可极尽六岁小孩的一切恶根性,往地上一躺,打滚哭叫一条龙。
她自己躺还不算,抓着纪梧裤腿暗示她,让她也躺。
纪梧还真配合了。
两人的喊声,整条楼道都能听见。
孟饶脸色已经不是青了,而是黑。
但是她无可奈何,只能回办公室拿了药酒出来,和她们一起去厕所。
草率处理过后,三人一道回宿舍。
张亦可追在孟饶屁股后面,认真又诚恳地道谢,还道歉。
孟饶咬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点点头,说:“没关系。”
回到教室,那片狼藉已经被处理,两人桌子上也换了新的盒饭——西红柿炒鸡蛋盖浇饭。
但是尤宜嘉注意到,里面有一点不同颜色的汤汁。
更像是刚才的麻婆豆腐。
害怕
张亦可去看纪梧的那一份,发现也是这样——里面浅浅漂浮着一些麻婆豆腐的汤汁。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余光中,江别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能够察觉到的慌张。
张亦可思考须臾,低下头,吃下了中午的第一口饭。
纪梧接收到信号,也低头吃饭。
张亦可注意到,讲台上的那三个人,全部都松了口气。
张亦可对此疑惑,也害怕,但是没有办法。她注意力完全发散,一边注意孟饶三人,一边思考今天突然的起伏,一边感知这饭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让三人为了一份饭,如此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