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可第三次仔细观察,调动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结果她都快要神经了也还是没能看出任何东西。
这不对劲。
张亦可抬手按在一台机器上面,冥思:莫不是虚影看出来了她的心思,让她进了一个假的孵育室?
但这不可能。
张亦可之前做保洁的时候来过这里,她对这条路记忆深刻,不可能走错。
那又是为什么,张亦可垂下手,想要放松身体。
哒——
很轻的一声响。
张亦可垂眸。
一根连接培养舱和机器的线被她不小心扯掉了。金属线头触碰到机器壁,发出碰撞的金属音。
张亦可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要重新连接好,却在找准位置的时候停下。
她突然发现,从那条线被她扯落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她没有听到机器发出任何不一样的声音,余光也没有看到显示屏出现任何不一般的变化。
这不……啊不,这,或许就是那个机会?
执念
张亦可飞快把那根线重新连接回去,忍耐着内心巨大的冲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做一个尽职尽责的研究员。
快要下班时,她按照要求巡查整间孵育室,将另外一台机器和培养舱的连接线用最快的速度全部扯掉——这种行为无可避免地会暴露她整个人的异常,张亦可现在也没办法摘掉工作牌扔到一旁,但张亦可顾不上了。
她安静地观察。
一秒,两秒,五秒,三十秒,一分钟……
整整五分钟过去,机器没有表现出任何不一样,显示屏上面的曲线仍旧平稳地前进着,最上方的那个指示灯也没有一丁点反应。
张亦可知道,这台机器是监测培养舱内的胚胎情况的,它所展示的一切数据,全部都和胚胎的生命值有关,从各种角度向外界展示当下时间里培养舱内胚胎的情况。
现在连接线被拔掉,机器会有反应才应该是正常又合理的表现,为什么它会如此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张亦可非常费解,也突然感知到一阵隐隐的惊悚。
在这种情况下,从培养舱出来的身体,会有保障吗?
张亦可来不及细思,把连接线全部原样连接好。
她还不能确定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常见的。
她记得,纪梧说过,模拟子宫——就是培养舱,它的效果不够好,“孩子”在其中的成活率并不高。
她今天只观察了两个培养舱,样本太少,结果不具备太大参考性。
张亦可心神不宁地收拾好接下来的一切,收拾好回家,把这些发现告诉刘宇凡。
刘宇凡听完皱眉:“你没做好掩饰?”
“没有。”张亦可这段时间太累了,疲惫的状态在脸上呈现,“那种情况,我没办法好好做掩饰。但是也不用太担心,我只是在机器那儿动手脚,没有对培养舱做什么,不会影响到里面的胚胎,算不上我失职……至于我表现出来的异常,工作做多了哪有不疯的,我昨天还对着工作牌发牢骚让它给我安排好做的工作呢,它竟然离谱地照做了,估计已经觉得我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