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加开了门,我要走,他把我拉进了屋。
我好想他,想抱抱他。
可是祁知硬是横在我们俩中间,把灯打开,把包里的书和复习资料都拿出来。
“龙加,”她开口,“我估分了,能上a大,这是我们小时候的梦想,我提前实现了,我在那里等你。”
她没再看我,但我明显能感觉,我好像是个拖油瓶,如果不是我,龙加不会被退学,他底子好,只要他想,再来一年,a大不是问题。
可现实是,我存在,我让龙加从一个可以逆袭的黑马,变成了镇上的汽车修理工。
他那么好,鼓励我、给我目标,让我感受到了被赋予期望的生命价值。
可是我要得到的一切,是他本该得到的。
祁知走后,我把那些书推到他面前,他问我哪个版块不会。
“龙加。”
“嗯。”
对话简单,我却能清楚地嗅到龙加的放弃。
我想到我提出要复读时,我爸妈皱巴巴的脸,他们对视过后,说行。
行的后续性动作就是我妈在卖菜之余,去给人家插秧赚钱,我爸减少了抽烟的次数,桌上再也不见酒瓶的影子,而龙加,给我开了一账户。
里面的钱够我上完大一。
我抱紧了他。
他咳了几声,用手捂着,还跟我拉开了距离。
“感冒还没好?”
“没事,嗓子哑。”他把我送到门口,“回吧,我困了。”
“龙加。”
“嗯。”他又把那些书放在包里塞给我,“好好看,不会的问我。”
“好。”
我抱着那包书回家,吃完了饭,把碗筷洗干净,折回去找我妈。
这个点了,田埂上架着一个长杆子,上面挂了一个白织灯,稻田里有两个佝偻的身影,我叫了声爸妈。
我爸:“你怎么来了?”
我妈:“死小子,这个点诈尸来了,滚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