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太多。”
“是你想得太少。”他看我,“你知道吗,委员她舅舅用钱在教育局买了个官。”
向日葵
没多久,保送的名额就落在了委员的头上,我跟小毛才知道她家境这么优渥,在没见识到钱权能改变人生轨迹之前,我俩都以为她只是个跟我们一起卖鸽粮的小姑娘。
但好在,她没把这事儿供出去,我就可以全身心地担忧龙加。一个星期后,我终于见到了他,他瘦了一些,胡子有些长,我伸手摸,他侧过头,说去洗澡。
我在他家门口蹲了一个小时,等不及了,去找他,发现他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我躺在他身边,“你洗好了怎么不叫我。”
“累了。”
“我就陪着你,什么话也不说。”
“明天,我带你去动物园。”
“都多大了?”
“你去过吗?”
我没去过,我没做过的事情太多,龙加说外面有很多好东西,但那时他让我努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刺似的反问我。
我搂着他的腰,说好。
去动物园那天下了雨,我问他,下雨了动物园还会不会有人,他说在市区,无论下不下雨都会有人。
龙加开始了。
他开始跟我掰扯清楚了。
我什么也没说,扣紧他的手,挨个挨个逛,到了最后一站,雨停了,我把伞收起来,指着水里说:“你看这些鸭子游得多开心。”
“不是鸭子,是鸳鸯。”
一股热气从我脖根涌了上来,我嘴硬,“跟鸭子一样。”
“但是这里养着的不会是能端得上餐桌的。”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珍禽馆,不是家禽馆。”
仅仅一个动物园,就让我明白了我们的差距有多大,而且还是在他修车一年,而我苦读数月之后。
我说不想看了,想回家,出了动物园的大门,他指了指对面的公交车站,“问问师傅地铁站在哪儿下,坐1号线去车站,票给你买好了,八点的。”
“你不回?”
他摇头。
我去抱他,他往后退了一步,我拉住他的口袋,一个硬质的尖抵住了我,我掏出来,是一个白金色的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