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根据信号源,把我们包围起来,他们手里有枪,大棚里的村民都支着身子探出头,宋雅拿着消毒水正从棚里出来,见此情景又退了回去,让里面的人注意伤口。崔敏拿起照相机,想了想,又放下。江东靠在墙上,江门双手叉腰,薛礼拿着一把蔬菜正往家走,一瞬间,枪支纷纷朝他指去,梅花伸手示意,周围的警察缓慢地朝薛礼逼近,等确定他没有任何途径可以逃跑时,梅花拿着检测仪器搜薛礼的身,最终在他口袋里找出了一部老式手机。
梅花拎着那把钥匙扣问:“你跟龙加什么关系?”
薛礼表情明显变了,像是听到久违的名字时突现的惊喜,几秒后又闪出一股掩不住的悲伤,喉咙动了动,最终说:“邻居。”
我们朝他隔壁看去,那个被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房子原来有主人。
梅花继续问:“你使用过龙加的骨头吗?”
这下悲伤成了震痛,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用尽全身力气在确认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几番努力下,才缓缓吐出:“什么骨头?”
薛礼被带回了局里,晚上,梅花的消息传来,说也许知道嫌疑人藏在哪儿了。
因果
天气越来越冷,半空中总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我们来到西洲陵园的时候,一阵风陡然刮了起来,我们拢了拢衣服,开始寻找机关。
我们锁定了两个位置,一个龙加,一个安乐,可是搜寻一番,没有任何线索。中午,我们随便找了家餐馆吃饭,虞阔接到一通电话,立马站了起来,“你在哪儿,爸去接你。”
虞阔领了一个小姑娘回来,不,是两个。
傅虞饿了,林此给她夹菜,我问她还记不记得我,她说忘了。
我笑了笑,闷了一口酒,杯子刚放下,梅花就把薛礼带来了,薛礼拍了拍后领,虞阔问:“下雪了?”
他说嗯。
梅花接着说:“漫天飘,今年的冬天冷得吓人。”
两人落座,江东又叫了些菜,托他的福,外勤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
我又看向林此,“那你总该记得我吧?我在你家当过保安。”
林此喝了口烧酒,面部表情微微动了一下,“叔你忘了啊,我有精神病,进过医院的。”
这俩姑娘都不好伺候,宋雅给我夹了个鸡腿,她确实如她所说,预感强烈,所以暗示我闭嘴。
梅花让我们把杯子都放在转盘上,他拎起酒壶说:“马上过年了,下次围这么一大桌子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喝一杯吧,喝完干活,在年前了结这个案子,也能过个舒坦年。”
林此把傅虞的酒杯下了,给她倒了杯牛奶,我们各自领了一杯烧酒,伸手碰了杯,烧酒入喉,外面响起了鸽子扑腾翅膀的声音,我看了江门一眼,他没心没肺地喝着酒,一只鸽子立在窗外,它的眼睛尖锐透亮,紧紧凝视着我们。
我起身,把窗帘拉上,外面绽开了烟花,鸽子扑腾翅膀又飞走了。
那顿饭,大家没说任何扫兴的话,也没提任何有关案子的情况,我们只是单纯地聚在一起,庆祝即将到来的新年。
饭后,大家包了一辆车,司机问我们去哪儿,无人回答,大家都在思考今晚的归宿,宋雅说:“下溪村。”
薛礼把隔壁的门打开,让三个女生去住,她们拒绝了,在我们隔壁也打了个地铺,我们回到了原来的窝,崔敏仍然睡她的棚。
不知道今晚有几个人睡着了,我睁眼到天亮,有车子来,林此上了车,在车上聊完之后敲我们的门,说:“机关在安乐墓碑的隔壁。”
说完她就准备跟傅虞离开,虞阔没留,薛礼拿了袋吃的交给他,他递给傅虞,“热乎的,当心饿。”
傅虞接过之后转身,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薄雾里。
宋雅打了个喷嚏,村长说去镇子上拿点感冒药,我感觉血液泛凉,“没用的,鸽子又来了。”
村长说:“什么鸽子,是骨头。”
我摇头,不是骨头。
龙加的房间保存得很好,桌子上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没有人像,是两个搭在一起的网球拍,我环顾四周,仿佛能感受到他少年时的热情活力。
206块骨头,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局里正式立案,将瘟疫和这起贩毒事件联系在一起,梅花已经着手破解安乐旁边的墓碑机关,江门却不死心地仍然追查鸽子的来源。
宋雅跑过来跟我说:“不对。”
我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206块骨头,不知道要运往多少地方,不知道会沾上什么病菌,在阴暗的环境里生长、扩大,到某一程度,会让运输者自食恶果。
可是,布局之人反被食子,这个世界又怎会非黑即白,骨头被挖出来运往检测室,鸽子却仍能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飞,梅花也许悟出点什么了,但江门就是一门心思地往前闯,升职加薪也许不是最终目的,可让真相水落石出却是他毕生的使命。
他调查鸽子的时候,眼睛亮莹莹的,江东沉默,只是一个劲儿地给他买吃的。
崔敏的大棚漏了风,新闻又开始了。
宋雅撕一块面包往嘴里送,她说:“骨头没长腿,它惹出来的瘟疫会在那一片范围内被迅速消灭,但鸽子会飞啊,原城各地都有它们的足迹,有人需要它们飞,病毒一来,能遮住很多事情,现成的替罪羊,不用白不用,谁能想得到呢?龙加想得到吗?”
我冲她比了个嘘。
老刘给我打电话,开口就说:“老哥,我被骗了!”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