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好看的眉头轻皱“我以为那天说的很明白了”
宋枳年耸了耸肩膀,有些死皮赖脸的意思“我打扰到你了?”
“是,你在这里我现在没有办法去集中注意力工作了”
“好,你继续工作就行,我不打扰你”
说着就给苏圩打了电话,让他将电脑送过来。
“这是宁氏,不是你的晏狮,你以为你的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宁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是宋枳年知道他不高兴了。
“我只是让他把电脑送过来,我会自己去取的,别生气”
“随你,出门时记得把门关一下”
最后宋枳年坐在沙发上办公,宁栖在办公桌前办公,两个人谁也没打扰谁,只是等输完液后宋枳年过去将针取了下来,然后用一旁的棉棒按了一会,待不流血后才拿轻轻拿开。
“一会我陪你去见肯尼,不要拒绝,因为你想不到他聚会的地点会是哪里”
宁栖的确不知道肯尼安排的地点是在哪里,因为在孙博所给的消息里他只是知道他今年32岁,是刚刚从澳大利亚回国,喜好美酒然后性格比较洒脱不羁罢了。
所以等筱菁将位置发给他时他是不自在的,因为这个地点是位于地下的hisj酒吧,是江沅有名的gay吧。
宁栖知道这里。
他曾经来过一次,在发生过不是很愉快的事情,那时候还牵扯着潞安。
潞安大学时有段时间跟家里赌气,被停了生活费,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为了生计来了这个所谓的“清吧”打工。
潞安长相开朗阳光,活脱脱的可爱系小狼狗,所以当他去打工的第二天晚上就遇到了调戏他的人。
亥亚横着走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一气之下就跟人打了起来。
那天是个五月底,宁栖正在跟宋枳年吃晚饭,接到电话时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那时候潞安正被人压着在一旁,嘴角处都有些渗血,看起来很狼狈。
对方是海廷的人,应该还是什么掌权人,那时候的他们惹不起,也不认识。
一个是商界大佬,三个是名不经传的学生,任谁看都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两条平行线,可是却偏偏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三天,三千万赎走他,或者砍下他的一条手臂来作为打了他们老总的代价。
多可笑的交易?可作为视人命为粪土的他们来说太常见了。
宁栖那时候没有见过潞安打的那个男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狠心。上位者永远不择手段,是那时候的他们所永远接触不到的。
潞安的一条手臂他们都不可能给他,那只有给他钱。三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可是一条手臂更是不可能再生。
所以他们选择了筹钱。
在能用钱所解决的问题上就永远都不是问题。
那时候他们才刚刚上大一,晏狮还没有筹备,手中的资金全部来源于宋楚南每次所给的零花钱。
在那种豪门财阙里,其实三千万并不是什么大数字,有的人随意一挥霍就不止这些,可是他们两人连夜却只凑出了五百万。
五百万,一个普通家庭所不敢想的数字,却在此刻差了那么多,在一条人命面前仿佛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宁栖动了提前去申领宁愿遗产的心思。
他没有告诉宋枳年,因为他知道的话不会去同意的。他们并没有走投无路,因为潞家都不知道,如果知道肯定不会只有这两种选择。
他去了政务所,却在门口被宋枳年截了下来。
他还记得他当时愤怒的样子,就像一头暴躁的狮子。
正午的阳光格外的晒,政务厅外的台阶都是滚烫的,旁边柳树照应的光影影绰绰。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同我商量?”
“因为你不会同意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这是叔叔阿姨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宁宁,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你去动他”宋枳年的眼睛有些红,像是未曾睡好一样。
“这是潞安的命啊,这都不是那什么时候才是!”
“只有涉及你自己才是有关的事情,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别怕”他走过去拥抱了一下宁栖,少年的气息滚烫而灼热,夹杂着汗意烧的他全身都疼。
最后一天宋枳年如约拿着三千万去了酒吧,热烈的摇滚乐中现出了男人忽明忽暗的脸庞,英俊却妖治,像条毒舌一样。
昏暗的大厅角落,宋枳年与宁栖坐在男人对面,将手中的卡放至桌上,然后用手压着,目光灼灼与男人对视。
“你要的三千万,我要潞安毫发无损的出现”宁栖开口,虽是少年的气息,却仿佛一座大山。
“我从不失言”
男人向后招手,身旁的人便低头离开,很快一旁的通道里就出现了潞安的身影。
潞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有些赃乱的服务生工作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身价不非的衬衣。脸上的淤血也已经消失,只是在看到男人后眼里是止不住的厌恶。
“潞安!”两个人快步跑过去用力的推开潞安身旁架住他的保镖,然后扶他起来。
潞安站起来后抱住了宁栖,像是紧紧咬着牙出声一样,整个人很压抑,精神状况很差,好似整个人都破败不堪。
“宁栖,我好恨!”他的声音低低的,痛苦在话语声中不断的回旋。
宋枳年脱下自己的冲锋衣给潞安披上,然后将他打横抱起,无声却胜有声。
后来的宁栖才知道,原来宋枳年去启动了宁愿所留下来的遗产,那个不让他动父亲所留下来的东西的少年,却动了他的父亲所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