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按照嫂嫂刚刚的逻辑,就该是我自刎谢罪才是。”
【别,真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
阿沅汗下来了,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因为你是寡妇的,做出这种事天理不容,就该被浸猪笼;我呢,身为王爷,就可以被骂两句被轻松揭过?阿沅,这不公平,对不对?”郁望舒像是在教一个懵懂的孩子,循循善诱,“不管是谁,做错事是该受罚,你可以去死,我也一样可以。”
他说得在理,更说中了阿沅的心。她没法反驳,但是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郁望舒虽然只比她小了一岁,但阿沅自小一直以长辈自居,如今做出这等丑事,总觉得自己责任更大,羞愤难耐之下才会一时冲动,现在听了他的话冷静了来,后悔有之,愧疚却丝毫未减。
【是我这个做嫂嫂的更对不住你啊。】
她要是不一味着急离开他,她要是再小心点,也不会被郁云洛钻了空子。
“谁说你是我嫂嫂了?”郁望舒眼中布满血丝,在他心里她早就不是了,再说就算是又如何,他从来没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只不过是为了让阿沅心里好受些罢了,“我早跟林家没有关系了,非要说,也是我把你拖累了进来,罪大恶极的人是我才对。”
【不是的。】阿沅急了,二郎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骄傲,皑皑白雪本该纤尘不染,却被她染指了,所以才会一时无法面对,但现在立场反转,阿沅只顾想着如何开解郁望舒才好,脑子倒是比刚才活份多了,【是郁云洛,咱们都是被他算计了,最可恶的就是他,二郎,你不要想不开啊!】
“你真的这么想?”郁望舒迟疑地看向阿沅,似乎只有她点头,他才能肯宽恕自己。
阿沅忙用力点头,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他还是说服自己。
仿佛如释重负,郁望舒低下了头,这样就没人能看见他得逞的嘴角。
阿沅更是不知他龌龊的心思,在她的眼里,从不轻易低头的二郎此刻是前所未有的颓败,她犹豫地伸出手,在半路伸了又缩,缩了又伸,最终还是落在郁望舒的后脑勺。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
郁望舒顿时自食恶果,他根本无法抵抗这个女人,竟然还自不量力地想要诱捕她。
究竟谁才是猎物?
衣袖下的手指紧绷如弦。
“阿沅,别再碰我了。”
沙哑的声音像粗糙的粝石从肌肤上碾过,引起一片战栗,不久前的记忆再度在唤醒,随着那一声声低哑的“阿沅”,她不停地…
阿沅跟被蛇咬了一下,猛地缩回手,她在想什么!可是二郎怎么了,为什么声音就变了?
阿沅试探性地戳了戳郁望舒:【你…你没事吧?】
郁望舒刚想摇头,忽然顿了一下,就这样承认没事,之后呢?就能确保阿沅不会离开了?
郁望舒从未后悔发生过的事,即使重来一百遍,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这次只不过是在他还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被郁云洛算计一把,把进程提前了,但是该发生的总要发生,不是吗?
他可以把这个意外,变成一个契机。
一个让阿沅无法离开的契机。
郁望舒意味深长地道:“我没事。只是…算了,今后在我身边只会更危险,我知道这样听起来有点不负责,但如果你不想留下,我会妥善安置你去安全的地方。”
直觉告诉阿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这种撇清的态度难免让人很火大,可二郎又好像在克制隐忍着什么,阿沅留意到他攥拳微微发抖的手,眉头不禁锁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目光,郁望舒眼眸微闪,将手往袖子里藏了藏,简直就t是欲盖弥彰!
阿沅不干了:【你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阿沅…”郁望舒无奈地看着她,最终还是在她执拗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我的毒,恐怕还没有完全解掉。”
【什么意思?不是那个…那个…过了,怎么就不能解了?】阿沅比划得磕磕绊绊。
“阿沅,其实我们并没有…”他昨晚最后还是放了她一马,确切地说,他还是想在得到她的心之后再彻底占有她,昨晚不过是为了解她的毒,再加上一点点他的恶趣味。
阿沅不明白了:【没有什么?】
都那样还有什么没有的!
郁望舒看着她澄净的眼眸,斟酌着用词:“没有做到你和兄长那样。”
阿沅瞬间瞪大了眼睛,开玩笑呢吧!
他做的可比大郎过分多了!
他可真有脸说这种话!
充满谴责的目光看得郁望舒一愣,难道说她和兄长没有过?他凑到阿沅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阿沅跟个鹌鹑似地缩了头,恨不得藏起一张小脸谁也不让看。
“到底有没有?”他低声柔柔地哄她。
半晌,那颗小脑袋才摇了一下,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就知道!
那个痨病鬼根本就不行!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豪。
阿沅垂眼看着自己的脚,根本看不到某个嘴角高高翘起的恶人,忸怩地比划着:【难道是必须那什么才能解?不对啊,你现在不是挺好的?】
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是这个话题说多了吧,就莫名打开了某个开关,阿沅越来越敢问。
郁望舒轻咳了两声,道:“这毒本来我还有些怀疑,但昨晚之后我确信郁云洛给我下的就是西域那边的一种毒。这毒我曾经听行商的人说过,此毒很是奇特,是那边的妃子想要皇上专宠特意请人炮制的毒,平时不会有任何异样,但是若长时间不与第一次解毒的人有肌肤之亲,中毒者便会慢慢五脏六腑衰竭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