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能坐得下,随我一起进城吧。”
褚溪这情况,内伤远比外伤严重,若不找个大夫,怕是难办得很。
褚溪心下狂喜,只是面上,还须得憋着不笑。
然而眼底的笑意也是憋不住的,为了不露出破绽,他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云崖替他将药上完了,只是,他似乎还有些话想说。
褚溪这时候面色平淡,宛然一副睡着的模样,云崖瞧了一眼他,转身面向江淮。
“江大人,为何救他?”
倒不是他不愿意救,而是这人,实在居心叵测。
他方才分明地瞧见了,那马儿并不是忽然受惊的,而是褚溪挥马鞭的位置有问题。
这人既同他们自同一地方而来,路上这么长的时间,必不可能是不知道,也不可能唯独在大人身侧挥错了位置。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想要上大人的马车。
江淮顿了顿,褚溪就差搂着自己不撒手了,那种意思他如何不明白,只不过,自己既瞧见褚溪这样子,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了。
褚溪曾在萧识音府前救过自己,江淮却一直记得这个。
他向褚溪睡下的方位瞧了一眼,正欲开口说什么,这个时候,却见褚溪憔悴好看的面庞上似有若无地露出一些痛苦的神色,那眉头自眉心高高地蹙起来,瞧着便很是难受的模样。
云崖心切,虽然知道这人上来居心叵测,但救人总归是第一要务,立即就过去查看了:
“大人,公子他看着好似很不适啊,要不要,属下再替公子看看。”
云崖紧张兮兮地望着褚溪,上下皆打量过了,正打算上手,江淮眼睛看着褚溪的样子,心下便猜透了几分,不禁轻笑道:
“褚公子看着是累了,我们不要打搅他,叫他好好睡一觉吧。”
褚溪好看的面庞上皱起来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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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越清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午后。同城门口的官兵通了信,马车便平缓驶入了,江淮特地叮嘱车夫走一条隐秘的小道,千万莫要上大路。
上回在宫里瞧见那些书信,他便十分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在越清的名声一定很臭。
那堆成小山似的文书,一封一封看过来,竟全是骂自己的文字,江淮觉得自己来这地儿,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江淮来此地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不要被越清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可越清有水患,堤坝坏了,若是不趁早修了,那上游泄洪下来,迟早把这城冲垮了,再者,系统也说了,这儿是寻找主角的重要位置。
马车寻小道而走,先是寻了医馆去给褚溪检查一番,江淮叫云崖看着褚溪,自己即是向外头过去。
褚溪在身后喊:
“唤心——咳咳咳,我好疼啊,咳咳咳。”
江淮一转头,神色僵硬地出门去了。
方才马车走小道一路颠簸,差点儿把他的五脏六腑都颠出来,他拼命忍住才没叫自己吐出来,下了马车又来这一股子清苦味儿的医馆,江淮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那身子非承受不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