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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水岸边停靠,云崖扶着江淮下了马车,姚皴领他去了水坝所在,那水坝果然同姚皴所说,肉眼可见地损坏了。
江淮瞧着那如同巨石一般的东西,伸出手敲了敲,随后不过片刻的功夫,竟见那上头的石头,如同碎屑般窸窸窣窣地悉数滚落下来了。
江淮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果真是豆腐渣工程。
江淮自水边俯下身去,如玉般修长的手指伸下那清凉缓慢流淌的水中,细小的水花溅上手背,冰冰凉凉的,只是他却未有丝毫动静。
如他所见,这片的水坝是名副其实的豆腐渣工程,也不知江家在修筑的时候到底克扣了多少,眼下,想直接拿出这么多财力来重新修筑,却成了大问题。
姚皴所言,距离泄洪的日子还有一段时候,这些日子,他至少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凑齐修筑水坝的钱财。
江淮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来,姚皴先前之所以一直给他上书,愁得也正是这一块。
大昭每月的赋税收归中央,地方财力尤其微弱,仅凭当地根本无法支撑水坝的修筑。
江淮倒是能上书给萧梦已,可这其中还隔了个江家。
他身在越清,无法直接越过江家调转财力来。
如此,这事儿似乎陷入了一个难以避免的死循环,江淮抬头望去,姚皴正在另一处查看水坝的情况。
褚溪方才过来之后就借口越清的生意有要忙的地儿,先行离开了,云崖被他差去了另一处地方,江淮心下思忖片刻,准备起身先去寻姚皴。
他拂袖,浅色的衣袖掠过清水上方,略微溅湿了一片,可当那衣衫即将同分离的那一刻——
江淮忽然整个人猛得向水面栽去。
【宿主危险!】
平静的水面被扑打出一片巨浪,四周有微弱的风声,再加之水坝阻拦视线,这个角度,不会有任何人能注意到。
“唔——”
声音在水下发出沉闷的一声,一只力道十分大的手掌扼住了他的后颈,戏弄般将他整个人都往水中按去,江淮下意识挣扎,可也只能堪堪在水中发出几声不大明亮的响声来。
青丝自绾好的头顶泄落,呈散开状分布在水面四周,后头的力道松了一些。
江淮立即趁着挣扎起来,一缕缕发丝贴合在如玉脂般无暇的面庞上,他呛了几口水,一接触到空气,便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后方之人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这声过后,那大力的手掌再次掩了上来,掐着他的后颈,将他往那水下按去。
怎么还来!
面庞再次向那平静的水面冲击而去,充满压迫感的水面颇具侵略性地向他奔涌而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
他一整个面孔都浸在那冰冷的水中,脑袋说不上是清醒还是混沌。
江淮在水下猛然睁开了眼睛,后头扼住他的手似乎松散了片刻,转而向下一点儿,好似在寻着什么,江淮顿了顿。
“哗——”